睛去看,只见它通体素净,只在湖水绿的底子上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草虫,在一堆颜色浓重的缎子里,煞是耳目一新。
“嘉瑛倒是好眼光。”皇帝向来不喜奢华,见状夸奖道,“拿近前来,让父皇看看,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父皇,这是蟋蟀。”嘉瑛上前几步,指着缎子上的花样道。
“哦?嘉瑛还认得蟋蟀。”皇帝大感意外。
“那当然!”嘉瑛骄傲地回答,“儿臣还知道蟋蟀按色可分为六类,青、黑、紫、白、黄、红,其中又以青色为极上品,其中有一种头、项、翅、腿均为黑色,又叫正宗青,是上品中的上品。”
“这是你教的?”皇帝笑着指着嘉瑛问皇后,“也算是长了些见识。”
“皇上可别冤枉臣妾,臣妾哪里懂得这些。”皇后也笑着回答。
“朕不信。嘉瑛,你说。”皇帝转问嘉瑛。
“父皇,不是母后教儿臣的,是五哥教儿臣的。”嘉瑛笑眯眯地回答,“五哥懂得可多了。他跟儿臣说,蟋蟀喜阴,多在石缝草根处。要耐得下性子,才能抓到好的。他还跟儿臣说,有了好的,只管寻他去斗,只有斗了,才知道究竟好不好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帝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就是最近的事啊。五哥说,现在秋凉了,日子赶日子的,也就还能斗个几天而已,到了冬天,蟋蟀就冻死了,没得玩。”嘉瑛天真地仰起脸。
“朕那日在御花园假山上遇见你,也是捉蟋蟀去的?”皇帝用手一指聆月,“这个很好,收起来。”
“是。”聆月答应着,招呼人进来收拾缎子。
“是啊。父皇当时不分青红皂白,发了好大的火,嘉瑛都害怕了呢!”嘉瑛兀自不觉地说到。
“嘉瑛!”皇后好像觉察出了什么似的赶紧出言打断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皇帝转头就对上善吩咐道:“上善,你速去祥贵妃处,看元徵在做什么。若是在读书,便问他读的是什么书。若是在玩耍,便连玩耍的物事与同伴一起给朕带回来。记得,不许声张,不许惊动祥贵妃。”
“是。”上善答应着去了。
嘉瑛像是突然发现自己错了一样,躲在皇后的背后,不敢说话。
“上啊!上啊!青将军,咬死他!咬死他!”上善来时,元徵正跟小福子、小禄子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斗蛐蛐斗得不亦乐乎,浑然不觉他已到了身后。
“给五皇子请安。”上善笑着上前问安。
“免了免了。”元徵正斗得起劲,头也顾不上回,“咬他!咬他啊!”
上善见状,心下有了计较,使了个眼色,早有太监上前把小福子、小禄子几个小太监拉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元徵被扫了兴,站起来正要发怒,见上善站在对面,认出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赶紧改了语气,“善公公这是做什么?”
“五皇子,皇上有请,咱们这就走吧。”上善手持拂尘行了一礼。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五皇子,不等他反应过来,已身不由己地跟着上善到了毓祉宫。
正殿中共有三人,皇帝、皇后、嘉瑛。
“嘉瑛!”元徵见到嘉瑛很高兴,连忙出声招呼她。
“元徵,朕和你母后在这里,怎不问安?”皇帝有些不悦。
“儿臣请父皇安!请母后安!”元徵吓了一跳,赶紧问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