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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霜被她掐得泪水直流,心知若是应对无方,晓雾便是下场。于是把心一横,“扑通”跪下,左右开弓“噼啪”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奴婢该死,惹了主子生气!都是奴婢的错!娘娘仔细脏了手,奴婢自己打自己!”
祥妃这才放了手,细细地打量着她。
晗霜因为近来晓雾失势,也慢慢地上来了,又素性心高气傲,如今还存着要压过晓雾一头的心,是以在打扮上也下足了功夫:梳的虽是宫女的寻常发髻,却戴着两支缀了珍珠的蝴蝶穿花绒花;脸上描了远山黛,施了胭脂,涂了口脂;耳朵上戴着银镶碎玉莲蓬的坠子;穿着粉红色绣花宫装;手腕上一边戴着一个银镯子,右手中指上还戴着一个细幼的银戒指。乍一看去,比外面寻常官员家的格格还强些,好个清秀佳人。
晗霜偷眼看去,见祥妃面色越来越难看,赶紧利落地把绒花、耳坠子、戒指、镯子都一通卸了下来,握在手里。
“都拿出来!”祥妃喝到。
待晗霜将东西都放在地上后,祥妃抬起厚重的花盆底鞋便踩,玉坠子和珍珠被踩的稀碎,银戒指和手镯也变了形。
“我叫你再花红柳绿的装扮!拿着你的劳什子,给本宫滚出去!”
“是。”晗霜含着泪,拾了地上的东西去了。
“砰!”祥妃一屁股在凳上坐了下来。
晗霜捧着被踩的稀烂的首饰回到房里,看见晓雾,觉得十分丢脸,理也不理,一头栽到床上,面向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晓雾倒是没有与她一般见识,甚至还亲手斟了一杯茶来,安慰她:“别哭了,喝杯水吧!”
“我不喝!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心里偷着乐呢!前儿我越过了你,今儿就栽了,你看笑话还来不及,怎么会如此好心?我才不稀罕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走开!走开!”晗霜把脸埋在被子里,发了狂。
“我倒是想乐呢,可惜乐不起来。”晓雾不再劝她,端起茶杯坐到了妆台边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我倒了霉,你就又该上去了,你还有个不乐的?呸!”晗霜哭着骂道。
“上去了,就一定好吗?”晓雾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分明不是非常老的年纪,眼尾的细纹却像墙角的蛛网一样,布满岁月的尘埃。她伸手抚着那些纹路,像是在问晗霜,又像是在问自己。
晗霜不作声,闷着头只是哭。
“你我服侍主子多年,主子什么心性,不必我多说,你心里自然都明白。这么多年了,你我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哪一刻又不是陪着万分的小心?”晓雾顿了一顿,又说:“我劝你还是看开点的好,若是这点子事都值得一哭,那以后哭的日子还多着呢!前儿我在你前面,也不知帮你挡了多少,我何曾哭过?今日不过才受了这么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了,明儿还要去主子面前当差,你又待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