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听雨亭之四

    段昊鹏移步来到亭上，亭中央有一个白石小石桌，两边两个同色小石凳。因为没有遮挡，雪花飘进了亭内，在石桌和石凳上积了薄薄一层冰晶。石桌上所结的冰下透出一道一道的黑色痕迹。

    段昊鹏抽出匕首刮去石桌上的积冰，石桌上露出几条旧痕，似乎是利刃削砍而成。段昊鹏用手抚摸，手上一抹黑色，细看确是夏季生成的青苔，到了冬季变成黑色。

    听雨亭外，石台南边，面向大山方向，立着一座石墓，墓前有一石碑。

    段昊鹏来到墓前，拂去石碑上的积雪，石碑上没有刻名姓，却只录了八个字：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石碑后面，段昊鹏看到几块圆形的鹅卵石，一只鹅卵石下面压了一个花环。

    段昊鹏轻轻捡起花环，花环编制精巧，挂在上面的花朵都已枯败干枯，看来在这里摆放已久了。

    有风从石峰下卷着雪花一阵阵吹上石台。

    段昊鹏站在墓前向南望去，空中飞舞着雪花，脚下是深深的山谷，远处是蒙蒙的云雾，山的痕迹被隐藏不见。

    段昊鹏看看天色，决定不再停留。

    下了石峰，翻过石墙，段昊鹏每踩过一个木桩，就回身挑一些干枝细心将木桩盖好，到了路边，回头看看，一片乱刺丛生，完全看不出木桩的痕迹。

    段昊鹏跃出荆棘丛，来到石洞前，解马上路，一路疾驰出了太平峪口。

    出了峡谷，雪花似乎一片一片更大了，看看天色还亮，段昊鹏一打马，沿着环山的大路向西而去。

    向西行的路上，一路荒凉，竟无人居住。段昊鹏一路踏雪，自己觉得大约行了近三十里路，路边仍是连绵的山脉，看不到峡谷。马儿慢慢向前走，路面上是冻土，走起来倒不觉得泥泞。

    段昊鹏边走边看，看到路边地势较高处有一平台，平台上种了几棵树，旁边有几个山洞，似乎有人家居住。

    段昊鹏拉马爬上平台，平台上依山靠树搭着一个草棚，草棚下堆了几个破烂的瓦罐。草棚后面并排几个浅浅的窑洞，有山洞里堆了干草，段昊鹏将马儿赶进洞中。

    段昊鹏将其他山洞看了一番，空空荡荡，其中一个山洞用几块石头搭起土灶，灶中尚存有一点灰烬洞里堆着一，堆干草，旁边尚余少许干柴。

    段昊鹏在灶中升起火，捡来半边瓦罐，烧化雪水饮了马儿。

    他解下马背上的野兔，剥皮用雪水洗净，回到山洞中生火烤起来，火光红红的照亮了山洞。

    天色完全变暗，从谷口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段昊鹏凝神静听，马蹄声来到草棚前停住了。

    有人下马，脚步轻轻来到洞前几尺的地方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