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候了,有了这样的身份,以后行商会更方便的。”
西青淡淡的瞥他一眼,道:“说道的也是呀。”事隔这么久了,奴藉的身份他虽然早已经刻意忘记,但如今这长乐候却又让他记起自己曾经的身份。
过往,如云烟。
如今的西家宅府,他又要回去了么。
当来到这西家宅府,西青默然的笑了。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呢。
几经风霜,他还是回到这里来了么。
父亲,你可知道,今天的西家已经变成了长乐候府了么,您的儿子,是个有名无实的长乐候爷,这一切的荣耀与耻辱,都是一个人给予的,而我,却连半句怨言也不能有,因那耻辱是自找的,这荣耀,本不是应得的。
从今以后,他的名字不在是西青,而是江伯牙。
他是一介商人,又是长乐候爷,他凭空而来,甚得圣上的恩宠与喜爱,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他不参与朝政,他却把京都、各地许多商业都垄断,由酒店到丝绸、由丝绸到茶叶到胭脂水粉,他手中的产业数不胜数,他是京都闻的长乐候爷,他有着庞大的产业,据说他的产业富可敌国,他在京都是一个传奇,许多女子都爱慕的男子。
很多年后他依然是孑然一身,有许多女子争相的想往长乐候爷的床上爬去,都被他拒之门外。
那年那月,永安公主被送往东国去和亲,太后气得几欲吐血,君王的决定是谁也不能阻止的。
太后一直都被囚禁在宁宫,这是皇家的事情,是不为外人所知道的。
那年那月,沈越与楚楚成了亲。
明知道前面等候的不是幸福,却还是要勇往直前不肯退缩。
楚楚小姐成亲那日楚父楚母以及她的大哥都赶到了,一家人喜乐融融,都为楚楚小姐能嫁了一个好男人能高兴,楚子肖与一家人一起乐在其中。
那时,长乐候亲自前往,特意送了一份贺礼,在婚礼之时就惹来许多女子的爱慕眼神。
婚礼的场面很大,全京都知名度的人物都到齐了,就是那些没有被邀请到的也跟着在外面凌热闹。
右丞相终于成亲了,娶的是左丞相的妹妹,长平郡主。
在大家的眼中,这的确是一段美满的佳话。
可这些人不知道,洞房花烛夜,新郎与新娘并不曾一起入睡。
洞房花烛夜,彼此相望,他说:“我说过,我不爱你。”
她含笑,来掩饰自己的狼狈:“我知道。”
他离开,去了别的房间休息,她仰脸,忍下眸中几近滑落的泪水。
她知道,他不爱她,一直都知道。
明明知道,还是要这样子做。
是她错了么!
所幸沈越没有父母,她省了许多的麻烦。
若大的沈府里显得冷清,如果沈越不在,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家仆也不多,一眼望去,越发的萧零了,与这修饰得华丽的沈府实在不相衬。
早上的时候也没有人会来检查他们昨晚是否洞房过了,醒来的时候和睡前她都是一个人。
沈越的去留她不知道,他成亲的这几日圣上是给他批了假期的,让他可以不用朝。
早上的时候从小就侍候她的丫头七绿过来侍候她,这是她的陪嫁丫头。
主子的事情她这个陪嫁丫头是再清楚不过的,抬眼看楚楚并没有任何异色,便叫声:“夫人,先洗漱吧。”
一声夫人,楚楚恍然。
原来,自己已是为人妻了,只是,那夫呢?
问她:“可有看见相爷?”
“相爷一早就出门了。”七绿低声应答。
她恍然点头,原来是出门了,就说:“那一会我们也出门吧,爹爹和娘刚来,我想去看看他们。”
“可是,三日尚未到,怎能回门,会不吉利的。”七绿提醒。
不吉利,想着不吉利三个字,她又摁耐住了。
她最怕会出现不吉利的事情了,那就再等三日吧,她心里如是的想。
其实吧,说到沈越这个人,沈越他那么早出去,真的哪也没有去,他又去上朝去了。
在沈越看来,成亲这件事情,实在不能影响他上朝。
成亲就成亲吧,现在亲也成了,但这和上朝有什么关系呢?
让他每天窝在这里陪着那个所谓的夫人,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可以容忍娶一个女人回来当姑奶奶似的供着,可他不能容忍让他一个大男人全天十二个时辰的围着一个女人打转悠,还是楚楚小姐那种表里不一的女子。
所以,沈越就又上朝去了。
在上朝的路上,他遇见了楚子肖。
这是必然的,他本来就是刻意掐着他们上朝的点来的,在路上和他不期而遇。
两个人相遇的时候楚子肖还是怔了一眼,随之愣愣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沈越冷冷的看他一眼,他还是这么的有精神,神采奕奕一派潇洒自在扔模样。
“我为什么不能来?”口气有点冲,他冷冷的回道。
楚子肖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和他说:“不是批了你半个月的假了么?你可以在家陪陪楚楚到处转转,不然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的。”
沈越便拿话刺他:“我瞧你是怪无聊的,竟然管起了我们夫妻之间的闲事。”
楚子肖有些发窘,忽然在沈越的面前就有点底气不足似的,好像逼他与楚楚成亲是自己的错一般。
沈越不再理他,策马而去,楚子肖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一起去了。
下朝之后沈越去给西洛请了个安,没有再拉上楚子肖,楚子肖也没有急着走,倒是留在君王那里闲聊了一会了。
南宫离和他说:“沈越都已经成亲了,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听这话楚子肖就老大不高兴的说:“为什么他成亲了我就一定要成亲?”
南宫离没理会他的不高兴,又说:“兵部侍郎有个嫡女还待定闺中,琴棋书画样样精懂,听说还貌美如花。”
楚子肖说:“你这么喜欢就纳进后宫册封为妃吧。”
南宫离被噎住,立刻不再言声,至此不再管他的婚事。
其实吧,他们都是多年的好友了,一个个都成了亲,如今见他还孤身一人,难免为他着急,想要他也赶紧成亲,但楚子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那厢,沈越也来到了西洛的面前。
西洛看他一副神采依旧,没有丝毫的不妥,就以为他对这亲事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抵触,毕竟,当初他若真的抵触了就会直接来和她闹了,结果他什么也没有说,默认了这个婚事。
所以,西洛也就笑着打趣他:“表哥,你怎么来上朝了?不是给你半个月的假期么?”
沈越神然淡然的说:“男人理当为国尽忠。”后面的话就不说了,意思不就是说男人不能每天温香软玉的窝要美人怀里不朝事。
西洛无语,她不反对男人事业心重,但也不能因为事业就把新婚妻子扔在一旁吧?所以也就劝他几句:“你这话也是不对的,你们怎么说也是刚成亲,楚楚也是面要你多陪陪的,不要冷落了新婚小妻子,惹得妻子不开心到时去娘家告你一状,就有得你受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所以沈越就记在心里了,回家得好好和楚楚说一说,免得她到时跑到自己家人面前胡言乱语说他坏话,要知道这亲事他是提前和她说明了的,这怨不得他分毫。
沈越心里如是的想着,嘴上应道:“楚楚是个明事理的女子,她也支持我早朝。”
沈越都这样说了西洛还能说什么呢,所以也就当他们是过得幸福的。
毕竟,不管他与楚子肖之间那事是真是假,现在他与楚楚成亲了,就万没有再去和楚子肖眉来眼去的搞暧昧,那楚楚是楚子肖的亲妹妹,就是他想搞,楚子肖也不会给他搞的不是。
因此,西洛也是放心的,以后楚楚再给他生儿育女,他的心也就会收拢了,毕竟,过日子才是最实在的,那些精神恋爱是最不牢靠最抓不住的。
正和沈越聊着,晴天这会就拿着点心过来给他们吃。
沈越自然是不客气的,早上起来他就直接走了,连早餐都没有吃过。
西洛早餐向来也是吃得晚的,所以就喝了一碗银耳粥,结果只喝了一口就觉得胃里一番,一阵恶心,她忙站起来去外面呕吐,结果却是吐了一口清水。
晴天忙跟着过来拿水让她漱口,关心的问她:“王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会吐了?”
西洛摇头,沈越这时也走过来看她脸色说:“瞧你脸色都白了,赶紧给自己请个脉,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有没有生病西洛会不知道么,她笑然,道:“可能刚刚吃急了,没事的。”之后继续招呼沈越一起坐下吃,结果是,刚吃过一口后就又要呕了起来,明月就奇了的说:“王后,该不是有喜了吧,女人怀孕不都是要呕吐的么?”既然不是生病,她也只有往这里想了。
青霞忽然也惊道:“是有喜了是有喜了,王后,您的葵水可是有好几天没有来了。”这些丫头是侍候她的,她有没有葵水她们都能算清楚呢。
说完这话几个奴婢脸就红了,这里还有沈越呢。
沈越倒是坦然,仿若没有听见她们的话一样和西洛说:“王后,你赶紧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有喜了?”为这事多少人都盼白了头,如果真是有喜那就实实在在的太好了。
西洛心里也是一动,按耐住乱跳的心脏。
有喜了么!
会么!
当初被人下了药后,算着这身子没个二三年是恢复不过来的。
心里还不敢抱任何的幻想,只是谨慎的说了句:“没有的事情不要瞎说。”嘴上是如此的说,也当真为自己把了个脉,这里没有什么试孕纸,她也只有靠摸脉像来检查了。
心忽然就慢了半拍。
她这真的是怀孕了吧?
明月忙问:“王后,是不是啊?”
“王后,你赶紧说话啊!”青霞也急了。
晴天也眼巴巴的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出,倒是沈越一脸的凝重,直到西洛说句:“真的是有喜了呢。”话落几个人表情各一,分明都是喜色啊!
几个丫头高兴得叫:“王后有喜了,王后有喜了,赶紧去通报圣上。”
沈越嘴角扯过一抹笑,这么多年,她终算是有动静了,怕她心里也早等急了吧。
晴天心里也充满了喜悦,立刻撒腿就跑了去,要亲自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南宫离。
西洛默默的坐在那里没有言语,比起几个人的喜色她倒是沉静得可怕呢。
高兴过后几个丫头才发现西洛神色不对,明月忙上前小心的问:“王后,您有喜了,怎么反而不笑了?”
“王后,您这是怎么了?”青霞也疑惑的询问。
沈越望着她,心里想:怕是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吧。
实事上,正是如此。
她真是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眼巴巴的盼了这么久,终于有动静了,她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在说宸宫里,晴天跑进去就忙大声和南宫离通报:“启禀君王,王后有喜了。”
当时楚子肖还正坐在一旁,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倒是南宫离腾的站了起来质问:“什么?”
“王后有喜了。”晴天再一次提高声音说。
南宫离立刻拨腿就跑了出去了,楚子肖一怔,随之站起跟了出去,早就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这是什么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