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木西去了哪里。
昔日江湖上致力于推销各种稀奇药物的另类神医也再不见踪影。
而在她消失的不久后,那位战无不克的尉煦尉将军也失去了踪迹,没有任何的预兆。
讽刺的是,随着这位伟大将军的离开,一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的庞大王朝几乎是以“飞机坠落”的速度走向衰落,在对敌的步步紧逼下,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被轻而易举地覆灭。
可笑那位昏聩的君王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就可以高枕无忧,欢欣鼓舞地开始大肆打压贤臣,在奸佞之人的唆使下继续他酒池肉林的昏君之道。
当然,他也有“忧虑”,他也怕尉煦又突然出现,打破这场偷来的美梦,于是他多疑地在各地张贴上了尉煦这位过去式的大将军的通缉榜单,大肆地毁坏他的声誉,杜绝一切他能再次回归的可能——可惜,他的警惕用错了地方。
大厦倾覆不过一夕之间。
木西坐在从前从未踏足过的“雅楼”,捧着一盏清茶,坐在窗边。耳边是文人墨客侃侃而谈的风雅之声,眼里望着的却是远处皇宫里新生的她从前基本上没怎么见过的那无形而又磅礴的气运。
先王朝的覆灭是大势所趋,更是天道早先便预定的轨迹。
抿一口清茶,木西眯起眼来,望着街角转瞬即逝的白色身影,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她也已经许久未见过尉煦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哪怕她搜寻多年,也没有半点线索给她找到。
她失望了许多次了,所以不再那么信任自己从前洋洋自得的“直觉”。她很淡定,走着神,想着过几天进到山里去看看大概已经垂垂老矣的木清——不见面,只是看看,远远的,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和乐美满。
她有些想“家”了。
她已经……没有“家”了。
敛下眼眸,木西突觉口中苦涩得很。
……
有人在木西的对面坐下了。
木西傻傻地抬头,看着对面那人熟悉的眉眼,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梦里,回到了那片暖色的、没有劫难的山水中。
尉煦还是那副模样,短短几年的时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好久不见。”木西以为自己会很激动,结果没用。她的声线平直,就像真的老友相见,平平淡淡。
尉煦黑沉的眸盯着她,又是同当年相同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木西回答地毫不犹豫,像是预演了无数遍,像是刻在了心底。
尉煦睫毛轻颤,眼底绽放出木西看不懂的颜色,像漩涡,又像黑洞。
受到蛊惑似的,木西喃喃问道:“你喜欢我吗?”
尉煦没有回答,在她的颈边轻修,而后转身离开。
木西还未回神。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答,轻轻一笑,笑里是难以解析的复杂:“喜欢的吧……那么,你又是我的什么呢?”
……天地恢复了寂静。许久过去,人走茶凉,只余一声叹息:“你是我的……可望而不可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