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到了绳愆厅里面,给大家留下了一个悬疑。人人都在猜测,范弘道最后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课间休息的监生三五成群讨论的热火朝天,有好事者甚至开始坐庄开局,赌范弘道的命运。距离大门比较近的那群监生忽而听到,从南边集贤门方向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众人齐齐下意识想,谁家办喜事从大门外路过。
但是吹吹打打的声音却固定住了,在大门外徘徊不去,惹得监中一干闲人忍不住去看热闹。
然后便见数十百姓宿老,簇拥着一把悬挂绸缎的俗气伞盖,正堵在太学门外。两旁都是喜气洋洋的吹打手,极卖力气的吹唢呐打锣鼓,把这清幽读书之地搞得跟乡下那些抬神游街庙会似的。
门口差役拦住了这伙人询问,然后就听带头的老者高声道:“我等听说范主簿离任,现人在国子监,特来送万民伞!”
里面围观的监生人群登时轰动了,当了几天主簿,居然混到一把万民伞!这东西对于进士出身的知县知府们来说,不见得是特别大惊小怪的东西,但监生很难出任正堂主官,没听说过能收到万民伞的,而且还送到了国子监!
又听那带头老者说:“不知范主簿人在哪里?可否请出来相见?亦或让我等进去当面感谢?”
于是把门差役就尴尬了,范弘道好像被关押在绳愆厅牢房里,怎么可能叫出来?也不可能让这帮送万民伞的人去绳愆厅牢房啊,那成什么样子?
旁边有人出了主意:“你去禀报祭酒大人,让李祭酒定夺!”把门差役让百姓门外等着,正要进去禀报,但又有在后面喊他:“那门子慢着!咱有话问你!”
于是这把门差役只好又回过头来,又看到个人挤过来。再细看此人面白无须,带着三山帽,又加上嗓音尖细,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是一名太监。只好放低了身段询问:“公公不知有何见教?”
那太监亮了亮腰牌说:“咱奉司礼监随堂太监陈公公之令,特来找监生范弘道问罪!”
问罪?众人震惊不已,莫非这范弘道还得罪了司礼监?
要知道,那司礼监在宫里地位相当于内阁,司礼监太监号称内相!要是触怒了权势滔天的司礼监,对范弘道如今的处境而言,真可谓是雪上加霜,必定要死了!
又听那太监冷冷的说:“陈公赏识人才,上月请范弘道去内书房做教习,先前还给他发放过进宫腰牌,约定了今日开讲,为何不见他的踪迹?”
众人下意识的还以为听错了,去内书房当教习?范弘道居然还有这样的际遇?这是走了什么运数,祖坟冒了多少青烟才能有的差事?如果未来的司礼监太监都是自己学生,有这种人脉不当官也无所谓了!
“你这门子愣着作甚?叫范弘道出来领罪!如果没有合理解释,陈公绝不轻饶!”那太监脸色很不好看,气势汹汹的呵斥道。
在场每一个监生都能说出理由,那范同学昨天被关进了绳愆厅牢房,今天当然出不来,更没法去内书房去讲课。但先前谁又能想到,范弘道会惊动司礼监?
大家可以想象到,祭酒大人摔桌子砸碗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