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古正之的引荐下,科尔直接面见了裕仁天皇,在日本人心目中天皇是现世神,但在他心目中却是普通的外国君主,双方礼节性地寒暄了几句,在古正之的暗示下科尔忽然开口道:“陛下,本特使有十分重大情形禀告,不知……”
裕仁读懂了他的意思,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按照科尔的要求将其他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古正之和科尔两人,反正科尔能说流利的日语,连翻译也省了。他用特有的、在科尔听起来更接近于公鸭嗓门的鹤音说道:“现在没有无关人员,贵使可以讲了。”
科尔第一句话就让两人皱起眉头:“首先要向贵方提出严重抗议,贵方违背了三国盟约,在今年夏天有关战役通报中隐瞒了事实,对敝国与欧洲作战造成了重大干扰。”
“纳尼?”听了科尔的发言之后,裕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战役过程中有关战绩掺水、夸大敌军损失并缩减本方损失的内幕他是心知肚明的,开战以来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可能刻板严谨的德国人确实看不惯,但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他示意古正之出面辩解:“战役刚刚结束时的统计相对可能会粗糙一点,因为战场处于变化、战斗过程中基层部队过于紧张造成的错误,但敝国并无故意隐瞒的企图,特别是不会对盟友隐瞒。”
“阁下可能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偶然的误差,而是完全方向性的错误。”科尔的态度很诚恳,但口气很强硬,对着古正之将中途岛日本完全惨败的消息说了一遍,并补刀道,“这种通报绝不是能够用误差、粗糙来形容,完全是不折不扣的谎言。敝国从美国军方拿到了确切情报,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中途岛战役的实际情况,因为与贵国通报情况出入太大便进行了专题研究,结果发现疑点重重。由于欧洲面临美国海军的重大威胁,我们必须清楚掌握有关信息,所以最后分析的结论只有一条……”
这差不多是当面骂人了,但科尔知道自己这些话的冲击力。果然,当听到海军4条航空母舰全部战沉、300多架飞机被摧毁、至少100多名训练有素的精锐飞行员丧生的消息后,古正之张皇失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而裕仁脸色阴沉,再也沉不住气了,眼神中仿佛要冒出火来一般:“不知贵使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谣言?”科尔摇摇头,“我也很希望是谣言,毕竟美国是两国共同的敌人。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陛下可以秘密派人去了解情况——海军医院里住满了战役结束后的伤员,那些没负伤的官兵也因为害怕他们传播失败消息而一直将他们扣留在医院里,敝国大使已去现场验证过了。这种隐瞒事实的情况不是孤立的,因为敝国大使发现连陆军方面也毫不知情。”
听对方说得这么板上钉钉,裕仁亦不免狐疑起来,他知道手下对他有很多隐瞒,战况更是报喜不报忧,但海军居然隐瞒如此重大的失利还敢组织祝捷大游行,简直是把他的脸全丢光了。至于陆海军矛盾他是心知肚明,如果海军决定连天皇这边也遮遮掩掩,陆军就更不可能得到确切消息。他现在相信科尔的话有很大程度是真实的,不过嘴上一直不肯吭声。他心里隐隐约约升起不妙的念头来:海军居然骗自己敢骗到这种程度?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东西是瞒着自己的。
“第二条需要抗议的是,贵国由于密码泄露给自身造成了大量损失,同时也使得敝国军事情报被迅速透露出去。”
古正之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他感觉自己今天正常的观感全部扭曲了,他连连发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贵国驻敝国大使大岛浩每次通过日本特有密码发报时就被英美相关监控中心监听到,他们利用掌握密码的优势洞察了两国大量情报。”科尔说道,“我们本来不清楚相关情况,直到破获间谍网后才清楚这一点。当然我们相信大岛浩大使没有恶意,他完全是被欺骗和利用了的。”
“这不可能!”古正之梗着脖子直接嚷嚷起来,“我在外务省工作我最清楚,这些密码是我们最值得骄傲的成绩之一,美国人绝无可能破译。”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要知道贵国的密码设备最初是源自敝国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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