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尖锐锋利的刀子剜下去,钻心刺骨地疼。只是林珏没有吭一声,好似那疼不是疼在他身上一样。
不过他紧攥着的双拳却透露了他在极力隐忍的事实,随着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剔出腐肉,他那饱满宽阔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太医的手抖得越发厉害,望着眼前血肉模糊的肉体,他只觉得头一阵发蒙。
恒王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埋怨着罗锦心,“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为什么不给珏儿用麻沸散?这会子听不见他叫出来,还不知道疼得怎么样?”
说罢,又挑了帘子想进屋,却被罗锦心给冷冷地横了一眼,“王妃这会子进去,世子爷很快就会高烧起来,到时候性命难保,你可别怨我!”
医书上最忌讳伤者伤口里会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恒王妃不懂,她一言半语地又说不明白,只得拿林珏的性命来威胁她。
果然,恒王妃白了她一眼,悻悻地退了回去,靠在丫头身上就开始抽噎起来,“我可怜的珏儿……”
安喜堂二楼,被赶出来的安府的嫡长子安言,正和妹妹安清靠在纱屏后的栏杆处,担忧地往下看。
其余的女眷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也都是和安府、恒王府交好的了。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边的小敞厅里闲话家常,等着听信儿。
安清见左右没有别人,就拿胳膊肘子拐了个个安言一下,“哥,你看看罗妹妹,大姑娘家,怎么就抛头露面地跑到了人家世子爷跟前?咱们安家的脸面都让她给丢尽了,连带着我们姐妹几个也要被人诟病!”
安言听了并不说话,只是紧咬着下唇,目光幽深地望着楼下。
他是安家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这一份家业的,只是他性子有些绵软,虽然十八了,至今也未被崔老太君派出去历练。
何况卢氏只这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恨不得天天放在眼前,生怕他在外头受丁点的委屈,是以只在宗学里念了几日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撒网不了了之了。
安言没有正事,自然常在姐妹丛中厮混,众姐妹也都知道他的性情的,也就时理会时不理会的。
前世的罗锦心,因为父母双亡,寄居在外祖家,无依无靠,时时感到凄凉。
而安言又是专会在女孩子面前赔小心下小意儿的,一来二去的,锦心就把他当成了知己,这辈子的依靠了。
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安言还是娶了姨母家的表姐,锦心病得那样,也不见安言来看一眼。
重生后,她早就绝了这个念想,和安言,自然要划清界限了。
此时安言听了安清的话,虽然不语,可到底被挑了起来,心里的醋意横生,想也不想地就往楼下冲。
表妹自小儿就和他亲近,自打姑父姑母过世后,更是常住他家,耳鬓厮磨的,哪里见她对别人上过心?
恒王世子病了,自有太医医治,她一个姑娘家,瞎插手做什么?
安言冲下去后,恰好就看到正在外边坐着的罗锦心起身挑了帘子进了屋。
他脑子顿时一热,脸就变得血红了。
林珏在屋子里剔骨剜肉,身子必定赤裸着的,锦心进去,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