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首都机场没找到什么卖冰糖葫芦的地方,陈洛如打了个电话给吴管家,让厨房做两串冰糖葫芦,还说这是她送小外甥的礼物。
三人回到家之后,冰糖葫芦已经做好了。
鲜红的山楂外裹了一层薄薄的冰糖,看着就叫人垂涎三尺。
陈洛如递了一根给礼礼,剩下那一根她打算独自享用——没错,她是沾了礼礼的光才能偷到这个嘴,否则厨房才不会给她做这些。
孟见琛人虽然走了,但是他对陈洛如的管控却从未停止过。
陈洛如一日三餐都得严格按照定制的食谱来,一点儿差错不能有。
冰糖葫芦这种食谱之外的小零食,她想都别想。
陈洛如觉得孟见琛有些矫枉过正,孕妇的食谱哪里能像化学实验那样精准呢。
可孟见琛在这件事上意外地执拗,他一道命令下死了,厨房哪里敢轻举妄动。陈洛如要是出一点岔子,孟见琛可不得削他们么。
陈洛如怀孕越久,她就越嗜酸嗜甜。
老话说,酸儿辣女,也不知道她肚子里这个究竟是男是女。
她很快就把那几颗山楂吃完了,并且毁尸灭迹,做得很干净。
陈漾见陈洛如这副做贼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
她这个妹妹,不管多大年纪,都跟孩子似的,永远长不大。
陈洛如小时候,也是个贪嘴的小丫头,她经常缠着陈漾给她买各种小零食。
后来渐渐地,陈洛如也不找陈漾买零食了。
陈漾还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儿,后来才知道幼儿园小男生送给陈洛如的小零食多到她吃都吃不完。
长得漂亮可爱的优势从小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正因为陈洛如身边有许许多多的人对她很好,所以她的性子才被养得天真烂漫。
她很容易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她也愿意以一颗善心和爱心去对待周遭的人和事。
没有人、没有事逼着她非要学会懂事,一辈子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其实就是最幸福的事。
然而,这世上绝大部分人并没有陈洛如这样骄纵的权利,生活的重担压下来,有几个人能永远过得像个小孩一样呢?
抛开别的不说,陈漾偶尔也会羡慕陈洛如的生活。
即使都是陈家的女儿,陈漾要面对的东西,比陈洛如严峻很多。
未婚先孕搅黄了孟家的婚事,陈漾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写了。
她没有男人可以依靠,但她却有个孩子要养。
即使她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无所谓,可外界指指点点的目光从未改变过。
那些刺伤人的流言蜚语,陈漾现在听到早已一笑置之了。
她是比以前懂事了许多,可谁又知道陈漾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才练就了今日这般百毒不侵的模样。
陈漾并没有埋怨过,今日一切也是她自己一手铸成的,没有对错可言。
现在她和礼礼母子二人过着小日子,也挺美满。
如果当日她真嫁给了孟见琛,恐怕最终也只会以离婚惨淡收场——姐妹俩在“闹离婚”这事儿上倒是有着一种奇妙的共识。
当然,以陈漾今日的眼光来看,孟见琛这人对她妹妹对陈家都还挺不错,陈洛如闹离婚的事儿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陈洛如让家中佣人将侧卧的床铺收拾了一下,换了一整套新床品。
“阿姐,你和礼礼就住这里。”陈洛如拿了两只青蛙小玩偶过来摆在床头。
“礼礼,喜欢这个吗?”陈洛如问。
这是前段时间她和孟见琛出去逛街,孟见琛用娃娃机帮她抓来的小玩偶。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造型还挺可爱。
“喜欢。”礼礼赶忙跑过去,将这两只小玩偶抱了起来。
他盯着这两只小青蛙看了一会儿,说道:“不过礼礼还是最喜欢变形金刚。”
陈洛如:“……”
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居然当着小姨的面说这种话,真是欠打!
陈漾闻言笑了笑,她走去窗边,打开窗子通通风。
北京的气候比南方干燥多了,她不大习惯。
开窗之后,她发现对面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还有几个人忙忙碌碌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陈漾顺口问了陈洛如一句:“你家邻居是什么人?”
陈洛如愣了下,这才说道:“我家隔壁不住人啊。”
霍崇禹回香港以后,那套房子就被闲置了下来。
如果没人住的话,这么大的房子到了晚上就跟鬼屋一样。
这房子呀,还是得有人住才有生气。
“那隔壁是在搬家?”陈漾问道。
陈洛如觉得有点儿奇怪,难道这套房子又易主了?
琅岳壹号的1号别墅和2号别墅,中间只隔了一条不宽不窄的双向车行道,怎么风水差了那么多呢。
于是陈洛如也走到了窗边,她的目光往下一瞧,嚯,果然是有人来住了。
陈洛如刚打算发个消息问问霍崇禹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映入眼帘。
一个穿黑衣戴眼镜的男人从宾利车上款步走下,他先是仰头看了看2号别墅,又回头望了望1号别墅。
陈洛如惊呆了,这、这这……这不是霍崇尧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漾显然也认出了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她登时冷着一张脸,将窗子关了起来。
“阿姐……”陈洛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陈漾来北京和她住一小阵子,怎么还跟来个狗皮膏药呢?
陈洛如上次听到霍崇尧的消息,是陈漾说他被揍进了医院。
虽然陈漾让保镖揍他一顿这种行为有点儿过分,但是霍崇尧竟然想花钱买儿子这种事确实无可饶恕。
这两人在不按常理出牌这件事上半斤八两。
“阿姐,要不要——”
“不用,他还能来爬墙不成?”陈漾说道。
陈洛如:“……”
别说,霍崇禹就干过爬墙这种缺根筋的事儿。
陈洛如左思右想,也不知霍崇尧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陈漾一来北京,他就像闻到血味的鲨鱼一样跟了过来呢?
要说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一点点关联,陈洛如肯定不信。
于是陈洛如打开手机,给霍崇禹发了个消息。
【陈洛如:你大哥怎么来北京了?】
【霍崇禹:……你怎么知道?】
【陈洛如:我看到他搬到我家对面了,那房子不是你买的吗?】
【霍崇禹:呃……他去北京有要事,我借他住的。】
【陈洛如:什么要事?】
【霍崇禹: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洛如:……】
霍崇禹这欲盖弥彰的反应,更加坐实了陈洛如的猜测——霍崇尧是冲着陈漾和礼礼来的。
陈洛如回身望着趴在床头玩玩具的礼礼,又回想起方才在机场礼礼说的话,内心深处五味杂陈。
她现在肚子里也有了一个孩子,她作为妈妈当然希望有爸爸来疼爱这个孩子。
陈漾在这件事上却极其抗拒,她并不愿意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会真情实感地对礼礼好。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礼礼生父的身份已经水落石出,陈漾为什么不愿意试着让霍崇尧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呢?
随着礼礼年纪变大,逐渐懂事,他越来越意识到没有爸爸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孩子不光需要母爱,也需要父爱。陈漾何必非要去钻这个牛角尖呢。
陈洛如压着声音小小声地询问陈漾,生怕被礼礼知道他亲爹已经住到了对面。
陈漾闻言冷笑道:“他不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陈洛如见陈漾态度坚定,她也不好多说——这件事终究还是要陈漾自己拿主意。
因为霍崇尧的到来,陈漾吃晚饭的时候只觉得食之无味。
本来过来看妹妹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没想到霍崇尧这家伙把她的好心情全都搅和了。
晚上陈漾给礼礼放水洗了个澡,她给礼礼换上一件新睡衣。
她打算明天带礼礼出去逛逛街,买点儿参加夏令营必要的东西。
所以礼礼今晚得早点儿睡,不然明早精神肯定不好。
陈漾哄礼礼睡觉,可礼礼像个小团子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精神好得很。
“妈咪,”礼礼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说道,“礼礼想听歌。”
这是礼礼的睡前保留项目,陈漾经常会给礼礼放点儿古典音乐陶冶情操,偶尔还会给他唱两句儿歌。
陈漾拿出手机,正想着今晚给礼礼放莫扎特还是贝多芬,窗户外忽然飘来了一阵歌声。
“森雷滴发,我想要带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请你尽情摇摆,忘记钟意的他。你是最迷人噶,你知道吗?”
礼礼拽了拽陈漾的胳膊,天真地问道:“妈咪,这是什么歌呀?”
陈漾:“……”
这霍崇尧是不是有病,之前大半夜打麻将扰民,这下大半夜唱歌扰民,这就是不想让她和儿子好好睡觉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野狼disco也是太骚了。
深夜酒吧,我想要带你回家哈哈哈哈。
莫名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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