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歌……”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是俞歌,俞音还是唤出了小师妹的名字。
眼前这人,和俞歌的容貌,太相似了,连同着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俞歌?”对面那人挑眉,“那是谁?”
俞音摇头:“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唐突。”对面倒是很好交流,摆摆手道,笑道“你能来这里,便是同我有缘。你身上有凤凰的气息,这是我后人的气息。”
他的后人?
见他困惑,那人非常有耐心,又笑着解释道:“的确是我的后人,虽说凤凰留下后代的方式与人族不同,但她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
俞音身上的凤凰气息来自于俞歌留下的凤凰翼,如果说俞歌是他的后人,那眼前人,是谁?
俞音按捺住内心的惊愕,问道:“敢问前辈是?”
那人冲俞音笑了笑,答道:“不是什么前辈,我只是凤凰在古琴内刻下的一段念想,你可以叫我寒筝。”
寒筝。
俞音在内心默念这个名字,眼前人叫寒筝,而清寻真人的那把琴,名为怀筝。
隔着一段残破的记忆,当年的事情,早就不可完全追溯。
他正思考着,寒筝又开了口:“俞歌这个名字,很好听,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1],我很喜欢‘歌’这个字,如果我的小凤凰有机会长大,她的名字,也应当为‘歌’。”
俞音内心咯噔一声,有什么遥远的牵连,被他若有若无地抓在了手中。
俞歌这个名字,当年是清寻真人取的,他捡回来的,那就跟着他姓俞,师父说是要断开前缘,以求平安。
当年俞音只道师父在胡扯,却不知道这其间还有深意。
“百里歌。”寒筝看着俞音,继续说道,“我的小凤凰,名为百里歌。”
那一瞬间,俞音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人,是三十多年前在京城被杨瀚猎杀的那只凤凰,而他的师父清寻真人,也就是百里寻,同眼前名为寒筝的人,是一对恋人。
寒筝见他神色有异,继续道:“当初事发突然,为了保护她,我把她藏在了城郊,除了我,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三十多年前,京城猎凤,那时的庄主杨瀚拔得头筹,凤凰被杀,凤凰翼被夺走。
百里寻为报此仇而诛杀杨瀚,渡雪山庄一夜之间换了主人,杨霁明幼年的噩梦自此开始。
这其间还有俞音想不通透的地方,不论是纪飞雨还是棋先生,都说过百里寻是百里家外门一名没有多少灵力的书生,一名没有灵力的凡人,如何在一夜之间,诛杀修为高深的杨瀚。
俞音记得,清寻真人在阵法上很有一番研究,但灵力平平,当年能杀杨瀚,是借了谁的力量?
不过其他的事情,俞音已经知道了。
他和秦霜寒从京城郊外的林子里捡回去的小凤凰俞歌,竟然是他师父的女儿,所以那次师父才反常地留下了俞歌。
因果皆不可避。
俞音眨了眨眼睛,落下泪来,是神魂深处,俞歌残留的意识在哭。
小鱼摆了摆尾巴,游过来吻去了俞音颊边的泪水。
留在古琴里的寒筝,明显只是一道残魂,只有主人零零星星的意识碎片。寒筝不问他为何落泪,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并未言语,仅从袖间取出一方手帕,递给了他。
君子如玉,说的大约就是寒筝这般模样。
俞音看了看周围,三清山的一草一木,与记忆里的如出一辙,那般熟悉,凤凰寒筝来过三清山吗,可凤凰死的时候,他师父都还没来到三清山。
这样想着,俞音问道:“前辈来过三清山?”
“三清山?”寒筝有些困惑,“你把这里叫做三清山?”
“对,江南三清山。”俞音哑声道:“这里是我的师门,是我们长大的地方。”
“我不知道。”寒筝摇了摇头,“这是我的愿景,我曾经想过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梧桐满山,院落素雅,深居其中,能抛却繁杂的世事。这个想法,我只同一人说过。”
俞音心中漫出一丝苦意:“这个人,是不是叫百里寻?”
“是。”寒筝脸上浮现笑意,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些什么。
俞音只能无声地叹息。
不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像极了三清山,而是三清山的一草一木原本就是仿照着这里建成的,种了满山的梧桐,守着清冷的院落,等着一只不会再回来的凤凰,他那修无情道的师父百里寻,真的无情吗。
“问完了我的事情,说说你吧。”寒筝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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