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会不顾她的意愿,让她去杀了温丞礼的,父皇肯定也有他的理由,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她爱了那个男人两辈子,如何舍得?
“父皇也想她啊,这宁国不是父皇一个人打下来的,是皇后陪着朕一起打下的,你母后也跟你讲了不少我跟她年轻时候的事,你该清楚这个天下朕最想要交给谁。”
徐锦宁愣愣神,无可奈何,前世也好今生也罢,皇位都不是昭儿想要的,昭儿想做的是那只自由自在翱翔天际的苍鹰,而不是困锁在这座皇城里的金丝雀,她不希望昭儿失去属于他的纯真笑脸。
大皇兄心怀天下,仁慈待人,是最好的选择,徐锦宁知道和帝还是想把这个帝位交给徐锦昭,但是昭儿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劝说道:“有时候,做一方闲散之王未必不比高位舒坦,他想走的路就让他自己去走吧,昭儿,不是小孩子了。”
“朕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恒儿会是最合适的人选,朕也相信他可以当好一个好皇帝。”和帝拍拍她的肩膀,“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回府上等朕的消息。”
徐锦宁轻声‘恩’一声,不舍的行了礼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特地回头看一眼,和帝正拿着皇后的画像在那儿思念着她。
出来的时候外面下了雪,她站在台阶上,伸手接住那一片片雪花:“今年的雪,真多啊!”
暂时也不想出宫,拂开那要给她撑伞的宫女后,她慢悠悠的绕过御花园,以往母后最喜欢在御花园里折腾各种各样的花,她能把红梅做成蔻丹红,做成好吃带着香气的梅花糕,也会将红梅花瓣捣碎之后当做画汁作画……
母后真是一个心灵手巧、温柔大方的人,眨眼,她逝去已有半年之久了。
走过御花园,路过椒房殿的时候,她看到以前那些伺候皇后的嬷嬷宫女都还在,椒房殿内亮着灯光,那些太监守在门口,就跟以前一样,只是少了女主人罢了……
转身那一瞬,她看到了温丞礼,他穿着一身白衣,撑着一把红伞站在那儿,雪花落在红伞上将上面的红梅映衬的更加凄美,俊美的男人一动不动、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像是已经等了许久。
真是一副唯美至极的画!
那谪仙一般的男子缓缓向徐锦宁走去,把伞撑在她头上,拉起她的手往椒房殿方向走去:“我就知道公主会来这里看看,想看的话,进去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
二人在宫门口驻足,徐锦宁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她红着眼睛说:“够了,就到这里吧。”
再往前走,她真的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母后,她最爱的母后,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不在了。
“公主心情不佳,要喝酒么?”温丞礼柔声问。
徐锦宁叹息,“不了,有时候清醒清醒也挺好的。”
“那五千两已经送去北境,徐锦晟果然想在路上把那笔钱截回去,还好我们事先安排了人。”温丞礼将白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
这些也都在徐锦宁的预料之中,“徐锦晟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走吧,回公主府吧。”
见温丞礼让人去准备马车,徐锦宁急忙喝止:“我们走走路吧,难得今天比较松快。”
主要还是她心情有些郁闷,坐在马车那小小空间里怕是更难受。
一向坚强高傲的女子似乎被冰雪暂时给冻住,只剩下那些脆弱和无助。
温丞礼给她撑着伞,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也顾不得,回去的路上目光就没从徐锦宁身上移开过。
执子之手,落雪白头!
雪渐渐变大,一路上都是白花花的,鞋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身后的宫女太监各人手持着一把红伞,反倒成了出宫路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徐锦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鞋袜已经湿透,两只脚冰凉冰凉,她的右手却是暖和的,因为温丞礼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送给她。
似乎只要握着这只宽大、温暖的手,什么危险、困难都变得不再重要。
还好马车就停在宫门口,是温丞礼抱着她上马车的因为她的脚有些冻僵,上马车后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湿掉的鞋袜脱掉,将她的双脚放到大衣里捂着。
徐锦宁轻笑出声,“驸马真是有心了!”
温丞礼却说:“你的脚太冷,这样会生病,我不放心!”
是啊,不放心,从遇到这个女子开始他就一直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