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和贺景风也正襟危坐了起来,倒把那山唬了一跳。
林沁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和承恩公兜圈子了,咱们是大吴来的。”
贺景风翻了一个白眼,和林渊一道跳将起来,将要高声呼救的那山压下,捂住了他的嘴。
林沁站起身来,溜溜达达的走到那山身边,摇了摇头:“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啊?”
“哎,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知道北狄现在在和大吴交战是吧?你知道在前线领军的是谁吗?”
那山点点头,又摇摇头。
林沁接着问:“姓隗的,你认识吧?就是那个,和‘槐树’的‘槐’重了半边鬼的,说是有个妹妹在宫里当贵妃的,说他侄子是北狄王最宠爱的幼子的那个?”
那山先是茫然,随即便愤怒了起来。
贺景风道:“我们放手,你别叫。”
说罢,便放开了手。
那山只是气愤的说道:“隗小二!他侄子九王子乌江佑才六岁,国王哪里会宠爱他!他那个妹妹隗小三,原来只是个奴仆罢了!不要脸勾引了国王,靠着不要脸成了贵妃,还敢处处与王后作对!”
林沁忍不住偷笑……怪不得司徒旸说,那个槐先生只报了个姓,一直不肯说名呢。
“如今,那个隗小二正在前线呢,若是叫他得了什么功劳,隗小三只怕是要更张狂了。”
“隗小三张狂了,能不为她儿子乌江佑多做打算?你侄子可是大王子,你能忍?”
那山警惕道:“你一个大吴人,同我说这个?”
林沁笑道:“我有我的私心,但也不会叫你吃亏就是了。”
“我想着,要叫你将这次的战事搅黄了。而你,搅黄了战事,隗小二无功而返,或是戴罪而归……别说乌江佑了,隗小三也不难解决啊!”
那山恨恨道:“隗小三如果能解决,早解决了!”
“我们北狄的女子,以习武为荣。可恨那个隗小三,整日妖妖娆娆的,风吹便要折了一般。但凡出了什么事儿,先装病流泪,再谈别的。”
林沁失笑:“大概是看着稀奇吧!”
“你问问你妹妹,要男人还是要儿子。要男人,将隗小三悄悄弄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儿子,便寻几个同隗小三一半般,长得柔柔弱弱的可信之人来。见多了那样儿的,隗小三也就不稀奇了。”
那山想了想,道:“我不知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我要入宫问一问王后。”
林沁道:“也行,我们便在外头寻个吃饭的地方等你。想来,承恩公定能找到我们?”
那山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确实,他要找人,在这都城还没有找不到的。
王后那水对北狄王乌力涛早断了情谊。
乌力涛生性好美色,宫中妃嫔数不胜数。
除了隗小三这个贵妃,下面还有淑妃、德妃、贤妃,四妃俱全。
再往下,九嫔、二十七世妇几乎全满!
若非早年伤了身子,乌力涛也不会膝下只有九个王子。
那水听了那山的话,皱了皱眉:“隗小二的事儿,咱们竟是全然不知!但仔细想想,他已有好几年不在都城露脸了,国王这几日也神神秘秘的……只怕国王这是听了隗小三的话,想让那个隗小二神不知鬼不觉的立个大功呢!”
“你去谢谢那位大吴的姑娘,就说我已得了她的提醒,稍待几日,便将那个隗小二的命送给她做回礼!”
那山迟疑道:“可她是大吴人,她的话不能全听啊。”
“若是打下了大吴的北城,将来不都还是乌江迎的?”
那水摇了摇头:“打下了北城,那也是隗小二的功劳。到时,还不知这北狄是大王子的,还是那个乌江佑的呢!”
“要北城,我儿可以等登基后自己去打。还是先解决了姓隗的,将北狄攥在手里了,再去想别的为好!”
林沁得了那山的答复,满意的回去了。
两日后,便有大吴的探子,赶了几辆车来施城。
留下一张字条,便又赶着装满粮米酒菜的车回北狄了。
字条上说了三件事。
其一,北狄宫中多了一位那婕妤,说是王后的远房亲戚,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甫一入宫,便将隗贵妃气病了,国王却毫不在意。京中不少人家都等着看好戏。
其二,北狄大王子门下的一个大臣突然上奏,隗小二在前线害死不少兵士,军中将士怨声载道。北狄国王已下令,命人千万前线查问了。
其三,北狄都城中流言纷纷,说隗小二居心叵测,意图打下大吴的北城后,占城为王拥兵自重。这个流言已经渐渐传进了宫里。
司徒礼拿着字条,叹道:“若非那个隗小二做下偷看北城布防图的事儿,孤倒是乐意扶持他那个侄子,和北狄大王子斗上一斗。”
“乌江迎和那水,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林沁笑道:“往后的事儿,让小昭头疼去。”
“咱们也该让隗小二看看清楚了,到底谁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