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讲,日后想位居中枢,手握相权。那这般揪住小人小事可不行,这劳心费力,呕心沥血的,小心慧极伤身……”
“大事不都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汇聚而成的吗?费心小事,方成大事。”
先是笑着反问一句,随即杨砚摇头叹气,“不过就此事而言,殿下说得对。罢了,不说这个,臣见船上有鱼竿,不知殿下可又闲趣?”
钓鱼吗?
姜骄还真有兴趣,眼睛一亮,卫安便递来一杆,然后笑道:“孤还真没试过。”
于是他二人便共坐船头,下饵放线。
让姜骄吃了一惊的是,连一会功夫都没到,杨砚便钓上来了好几尾,而她自己每次提竿,除了被吃干净鱼饵的鱼钩外,连半片鱼鳞都没见到。
又一次,当杨砚看着仍是空钩的鱼钩,不禁莞尔一笑,“殿下不必气馁,臣这钓鱼的本事,可是从小练的。要是没这本事,说不得就饿死了。”
“哦?”一边换饵料,姜骄一边眯眼道:“杨阁身世,看来很是清苦啊?”
闻此,杨砚望着湖面,脸上闪过一抹追忆,“唉,何止清苦二字,臣现在想想,都觉得口舌发苦。有时午夜梦回,还常常怕的泪染枕席呢……”
夸张了吧?
姜骄有些不信,重新放下鱼线,眯眼道:“杨阁说笑呢吧,都位居阁臣,还会被梦魇惊惧,已至泪染?”
脸上没了往常的消息,杨砚茫然握着震颤的鱼钩,苦笑摇头,“殿下应该没试过饿肚子的感受吧?怕啊,真怕啊,那五脏六腑都烧起来,见什么都想啃两下的感觉,当真是怕啊……”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姜骄不禁皱了皱眉头,“肚中饥馑,当真能让人恐惧至此?已至你位居阁臣,还不能忘?”
“恐惧。”杨砚肩膀微颓,沙哑道:“哪有那么简单,易子而食,殿下应当从书上学过,可却没见过吧。或许……等我们到了亳州,会见到的。到时候,殿下就明白了,哪里是一句肚中饥馑那么容易……
不得食的人,哪还是人啊……”
听到他的话,姜骄不禁看向一旁船舱里,他钓上来的几尾鲜鱼。
游玩的气氛微微沉默下来,二人似乎各有心事,连鱼钩上早就没了饵料也不曾注意,就这么沉默握杆发呆。
就在这沉寂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反应最快的便是卫安几人,只见卫玲卫珑迅速行至姜骄身后,眼神戒备,而卫安则眺望喊杀声传来的地方。
“怎么回事?”
姜骄皱眉发问,随即便看到那三艘大船交汇所在。
离得稍远,他们根本看不清上面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其中一艘直冒火光,似乎还有人影不断往水里跳。
“打起来了?”杨砚狐疑一声,随即瞥见有人往自己这边游,顿时蹙眉道:“殿下,我们走吧?现在还是不要跟他们沾上瓜葛为好。”
姜骄摩挲着鱼竿,沉吟片刻,然后忽然听到正在游向这里的人发出一声呼喊,“救命!我是柳家嫡女柳娥!救我必有厚报!”
说着,似乎是力竭,眼看就要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