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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罪名太大,我们臭当兵的承受不起,还请公子慎言!”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裹的像粽子一般的武将,拱拱手道:“自先州牧君郎公组建东州兵以来,近十年来,东州兵为两任主公宿卫值守,从未出过任何差池。不知公子造反一次,从何而出?”
“你,你是何人?”
刘瑁也的确不认识孟达,他已经淡出益州的政治圈很长时间了,似孟达这般的后起之秀,也的确入不了他的法眼。
“公子是前任东州兵主将,而末将不才,正是现任的主将孟达,孟子敬!”
孟达那天虽然伤的极重,但胜在年轻力壮,所以恢复的极快。刀伤虽然仍在,但精神却是极好。
刘璋感动地看着孟达,忍不住感慨道:“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这下子,轮到刘瑁被气得浑身发抖了。他做过东州兵的主将,自然知道在东州兵中,除了益州牧与主将的话之外,其余任何人的命令都不管用。
所以,虽然以前的孟达毫不起眼,但是现在的他,却是足以改变局势的关键人物。
“公子刚才问我,我为什么知道你手里的圣旨是假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道圣旨,是我亲手交给张子乔的!”
崔琰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刚才一句话,得罪了满座的益州文武。现在这句话,却是要把自己推到天下人舆论的风口浪尖上的打算。
矫诏,可是要诛九族的弥天大罪。当年曹操陈留举兵,手持的便是矫诏,但是直到今天,他也不敢承认。而崔琰,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他矫诏的罪状,他是疯了吗?
背靠大树好乘凉,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做了,那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的是韩俊,大汉大将军韩俊。
所以,崔琰无所畏惧地笑了笑道:“在我临行之前,大将军听闻瑁公子更为贤明通达,因此才表奏天子任命你为益州牧。但是今日我所闻所见,瑁公子对天子对我家主公,都毫无敬畏之心,而且处事草率,为人急躁,绝非能为大汉牧守一方的良臣。因此,这道圣旨也就失去了意义,和假的又有何区别?”
“天子金口一开,岂有轻易收回之理?”
刘瑁咬着牙,不甘心地挣扎道:“而且就算天子要罢黜我,也需明诏天下方可。现在,我就是天子钦点的益州牧,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崔琰又笑了,很开心地笑了,缓缓抬起胳膊来,从怀里摸出了同样黄澄澄的一卷锦帛来,“罢黜诏书,就在这里,瑁公子要看一下么?”
刘瑁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张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天旋地转,绝望到了极点。
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困顿萎靡的刘瑁陡然提起了精神,满脸的期待之色。
可是,残酷的事实,让他很快又陷入到了绝望的深渊之中。因为昂首走进来的人,并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
严颜全身披挂地拜倒在刘璋面前,朗声禀道:“末将听闻有人意图不轨,急调巡城营兵马于府门外设伏,生擒聚兵持械的贼将吴懿,听候主公处置!”
“原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刘瑁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梦醒了,我也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逆贼刘瑁,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罪在不赦!命将其连通贼将吴懿一并下狱,呈报朝廷之后,秋后处斩!”
这正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刘瑁萎靡了,刘璋立即变得眉飞色舞。
崔琰淡然拱拱手道:“恭喜刘益州轻描淡写间将一场祸乱消弭于无形,接下来的事情,外臣不宜在场,还请刘益州恕罪。”
崔琰,或者说是他背后韩俊的能量,今天着实让刘璋大开眼界,因此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了,慌忙回身还礼道:“贵使还请自便,今日让你看笑话了。烦请贵使回去之后,替我转告大将军,只要他但有所求,璋绝无不允之理!”
“那就先谢过刘益州了!”
崔琰施施然地离开了,只留给了益州群臣一个洒脱的背影。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除了孟达之外所有人,停俸三月,以儆效尤!”
刘璋在崔琰面前气焰全消,可是在益州群臣面前,他却变得硬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