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来了!
牢门四闭。
月光自天井洒下来。
瞧得雾色渐浓。
方才还喧噪不休的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各自猫到角落,遮掩身形,屏气凝神。
依往昔惯例,无端夜雾浓重之刻,便是凶手杀人之时。
如今雾色已现。
凶手是否已悄然潜近?
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影袭来。大家却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谁知道凶徒是不是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雾色已现。
凶手是否已经近在咫尺,呼吸之间便有碰撞?
又或者还外面巡视闯入大牢。
又会从何闯入大牢?
门?窗?天井?
或是,穿墙而入?
几双眸子在房间四角不住逡巡。
犹疑之间。
“嘎吱。”
大牢正门缓缓打开。
众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口。
浓雾彷如泄了闸的水波涌出门去,而在这雾气迷离中,正是
一个衙役。
“捕头,出事了,东街又有人被杀了。”
大胡子一拍大腿。
“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说来好笑,誰是虎,又是谁调的,只是大胡子一句话就把这事定为凶徒的阴谋,和自己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来人和我走。”大胡子起身招呼众人。
小道士却迟疑了:“李酒这怎么办?”
大胡子一时也想不清处理方法。
却还是侍卫头领提出了方案。
“凶手一般不会返回,你们此去应该只是简单的勘察现场,这样,李酒就由我们兄弟来保护,你看如何。”
大胡子还是有些犹豫。
“万一凶手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不靠我们,难道靠你们的黑狗血?”
侍卫头领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大胡子看向李酒,但李酒还在闭目养神,他咬了咬牙。
“那就拜托大人了。”
年轻捕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大胡子拉着手臂拖走了。
走的远了,还传来“不要命了”诸如此类的声音。
四周缓缓的静了下来。
月色洒然。
自屋外明朗的夜空投下,与雾气调作一色。
越发的浓厚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屋外高檐浮现。
映出来一幅狰狞鬼面。
这凶徒如期到访。
既然是伏杀,怎么可能不设陷阱?
大门处,正上方的房梁上张着大网,小道士手捏法诀,嘴唇蠕动。
只要一步。
这凶手便会跨入陷阱,插翅难逃。
可是。
小道士盯得眼球发酸,等得手心冒汗,他就是稳稳立在外面。
任那月光勾绘出雾气如沙,缠绕在凶徒的身上,让那张恶鬼面具愈加模糊。
头领倒是老神在在,握刀的手一动不动。
小道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这年轻道人虽然平常竭力装出个精明的模样,但其实才出山走江湖不久,算是个年轻法师。
眼下,猎物迟迟不踏进陷阱,他已是蒙头蒙脑,全然不知所措。
这时一股甜腻腻的味道传来,小道士两眼一翻就是昏了过去。
四面的侍卫忽然都笑了起来,手中的刀缓缓上扬,可指的却不是外面的鬼面人,而是李酒。
刚刚的固若金汤现在已然是步步杀机,下一刻就将是李酒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