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绵罗和绵秀猛然磕头,倒是把她的神智唤回些许,她茫然地收起了抽泣声,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唐承念发愣。
唐承念被看得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这目光没有任何感情,没有恐惧,没有恨意,没有感谢,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看着她,就让她浑身发毛。
可是,唐承念也只能压抑着心头的不舒服,轻声说道:“小艳,没事了。”
唐承念的这一句话是认真说的,只是她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说出来也像是轻飘飘的,入不了人的心。小艳听着这五个字,细细想着,竟然不知不觉又一次泪流满面。
“唉……”唐承念叹息一声。
绵罗与绵秀对视一眼,都露出思索的神情来,她们都预备开口安慰一下这个可怜人,不过唐承念已经伸出了手,让二人不要再说话。她看得出来,虽然小艳仍然在哭泣,不过,她的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刚才那种看透世情的绝望与放弃了。她已经重新找回了勇气,那才是令她哭泣的缘由,她经历了这么多,却更不能死。
既然要不能死,索性就自在地活下去,她捡回一条命,总得让她有一条发泄的渠道。唐承念最是明白这种将一切全部都憋在心里面的感觉,那是非常难受的,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必要,既然她要哭,她能哭,那就让她哭吧。
唐承念起身,往房间外面走,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着绵罗与绵秀:“你们跟我出来。我有话要同你们说。”
她说完,便直接走出了屋子。
屋子外面的光是亮堂堂的,午后的阳光仍旧温暖,这是八月,盛夏。
绵罗与绵秀忐忑不安地跟着唐承念的脚步。从屋子里走出。
屋子里是阴绵的,屋子外却阳光普照,简直地与天之差。
“你们过来。”唐承念拿出一枚戒指,在她们面前晃了晃,“认得这个吗?”
绵罗眼尖些,记性更比绵秀好。她常常能够注意到细节,也喜欢观察。所以,在绵秀还茫然的时候,她已经认出了这枚戒指,立刻说道:“认得。这是老爷的戒指。”
原来宋禾愉在外面一直过这种主人家的瘾啊。唐承念将这枚属于宋禾愉的戒指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沓银票。
宋禾愉在凡人界行走,自然在戒指中备了许多金银财宝,无论是金果子还是银锭子,他都不缺,银票这种东西,他也存了不少。
“他的戒指在我这里,他那个人。你们应该也猜得出结局了吧?”唐承念笑吟吟地说道,在盛夏午后的阳光中,愣是将绵罗和绵秀两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绵秀打了个哆嗦。问道:“老爷他死了?”
她的性子跳脱一些,根本压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心中诧异,就直接问出了声。
绵罗不禁瞪了她一眼,几乎快要被她气死,怎么连场合也不会看?
绵秀自己说完也觉得失言。不用绵罗瞪,她先低下了头。低眉顺目,默默忏悔。
她服侍宋禾愉并不算久。可是,如何令人满意,她早就知道了。唯有抛弃尊严,毫不在乎这种东西,才能活下去,否则,越是有尊严的人,越是会让宋禾愉看不顺眼,也就越活得短。他那个人,见不得倔强的人,见一个就灭一个。
唐承念见不得绵秀这种样子,不过,她们又不是她的丫鬟,她也没心情管教她们,因此,直接说了正事。“你过来。”她见绵罗比绵秀沉静,应该稳重一些,便招手唤她。
绵罗却暗暗叫苦,这可是有可能干掉宋禾愉的人……她实在怕她。
可是没办法,怕也得过去。
宋禾愉调|教人的时候,就算那个人已经遍体鳞伤,浑身连一块完好的皮|肉都没有,她不也还是要面无表情地去给宋禾愉送茶?怕能救命吗?
走到唐承念面前,她立刻给唐承念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唐承念直接将银票递给她,说道:“这里的钱,按人头均分,你和她也能分一份,拿了这些钱以后,你们所有人就直接离开宋府,离开云锦城吧。”唐承念已经算过了,在宋府之中一共有三十个丫鬟,八个护卫,一个门房。其实护卫对宋禾愉这样的人没用,只不过是轮班去门口站着,给宋府涨涨威风罢了。唐承念无意拿这些下人出气,因此只打算将他们遣散。
虽然宋禾愉还活着,不过,留宋府也没意义,唐承念可不想和旻阳宋家扯上关系,因此,自然不会将这个少主人还回去。
“把这些钱分给我们?”绵罗拿着钱,不知手该怎么放。
宋禾愉也大方,但她没想到这个有嫌疑干掉宋禾愉的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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