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米小豆要把自己的肾脏给妈妈,米田田只意外的瞥了她一眼。病房外闹得太难看,米小豆没想通过这件事情和她和好,仅仅是告知罢了,所以也没想听取她的意见。毕竟如果自己进了手术室,妈妈这边还是需要有人多看着。
“你几号开学?”米小豆希望尽量把事情都安排好。
“初七。”高三了,假期尤为奢侈。想想自己的寒假过得要多糟糕就多糟糕,米田田拉下脸来,“我要上课的,你最好别给我安排什么事情。”
“你不打算请假?”学习当然重要,她当然希望米田田能考个好学校。但是妈妈现在这个状况,她居然还要照常上学?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冷血无情的。
米小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在这不就行了。”米田田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妈妈,不以为然的说道,“妈要是醒过来,第一眼想看见的肯定是你。还是你在这吧。”
“我也要进手术室的……”米小豆看不懂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以为她切完了肾就可以从床上下来活蹦乱跳的继续照顾妈妈吗?就算她不想着她,那么基本的道理也该知道。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声音很低,低得含混不清。米田田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的下巴,“不是还有那个人吗?他不能照顾你们吗?”
在很多个夜晚,她都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妈妈要死了,妈妈死了,会怎么样?她们再也不用负担妈妈的医药费,她再也不用怕同学嘲笑她家卖早点,她再也不用听妈妈的唠叨,再也不用看她要死不活痛苦的样子,米小豆供她一个人上学吃饭会轻松的多,对于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所以如果治不好,早点死掉不好吗?早点解脱不好吗?虽然被人打死很意外,但提前结束生命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并不难过。她躺在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会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走到这里,大家都尽力了。就这样潇洒的挥手作别吧。
米小豆要切自己的肾给妈妈,她没什么立场拦着她救人,说了也不会有人听。但她真的很反感她这样多此一举。这些多出来的医药费营养费,想想就让她很烦很压抑。
这让她觉得妈妈就是个累赘就是个无底洞。她甚至希望妈妈能够立刻马上痛痛快快的死。
听着米田田完全置身事外的语气,米小豆的心里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她冷冷的注视着她,体会着彻骨的绝望,“米田田,你还算个人吗?”
“不是啊,我不是人。”米田田扯着嘴角一笑,“你就当我是个怪物好了?咱们家能养出像样的人吗?你以为你是个人?你不是怪物?你看看你假惺惺的样子,你当你自己是什么,是神?满嘴大道理的神?你有什么资格悲天悯人,你自己都是可怜虫了?你不会嫉妒不会愤怒,你厉害,你心大,行吗?你跟妈妈一样,行吗?那你看看妈妈的下场啊,宽容了别人了,结果呢?还不谁被人打!讲道理有个屁用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才是现实。”
吱呀一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外站着一个满头银丝珠光宝气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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