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顿时止住。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陶君兰缓缓的往里头走,平静坦然的接受众人的注视。毫不遮掩自己眼角哭过的红肿。
陶静平最先开了口:“太子妃今日请我们前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内宫妇人面会外臣,这怎么看都是于理不合的。与其等到别人质问陶君兰,倒不如他先开口。至少语气和态度上都会好得多。
陶君兰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太子中毒了。”她也想过迂回一些,不过想来想去,到底还是觉得开门见山得好。这些大臣也都不是外人,是她打算托付朝政之人,自然还是坦诚一些得好。拿出诚意来,对方看着心里也舒坦。
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
陶君兰看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错愕样子,又继续言道:“太子昏迷,还不知能不能醒来。纵然能醒,也不知是何时。”
这话一出,比起方才的震惊,众人此时俨然已经彻底的呆住了。一时之间屋中竟是悄无声息,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好半晌,陈赋才回过神来,沉声紧张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陶君兰便是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是我们大意轻敌了。不过眼下情形就是这般,这事儿我暂且让人瞒着不许透露风声,可是这事儿也不可能一直瞒着。所以到底怎么做,今儿叫大家来也是想商量一番。”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好一阵的沉默。这事儿不好办,是个大难题。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率先出声;“诸位难道就想不出半点法子吗?”还是觉得这事儿责任太大,根本不想揽上身?
出于这种心思,陶君兰便是仔细的打量诸位大臣们。尤其是她不大熟悉的那几个。
最终还是左显御最先开了口:“当务之急,是必须稳住朝政。不能乱了套。”
陶君兰点点头:“可我一届女流之辈,这些事情纵然有心也是无力,还得靠你们才是。你们都是太子他最信任最依仗的,我如今自然也只能靠着你们。我们孤儿寡母的,只能盼着诸位能竭尽全力了。”
陈赋最先表态:“这个自然。太子妃不必担心,陈家始终都是支持太子的。必定会全力以赴。不仅是我,我父亲我哥哥,都是如此。”
陶静平随后也表了态。
其他人自然也是都陆续表明了态度。倒是没有一个不肯的。
陶君兰感激一笑,站起身来冲着众人行了福礼,郑重的道谢道:“今日诸位大义,我与太子都铭记于心。”
众人急忙回礼。
末了陈赋又开口:“稳住朝政事小,至少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毕竟也不是长远之计。而且,眼下先皇即将送入地宫,接着就是新皇登基,这个才是最紧要的——”
陈赋这话却是说到了关键之处。众人其实先前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个,不过却都没好提出来。陈赋作为陶君兰的妹婿,提出这个倒是也不突兀。
陶君兰点点头:“这个的确是个大问题。我琢磨着,先皇的后事都可以让七皇子先出面,再不行还有拴儿。对外只说太子劳累伤心之下病倒了。能瞒多久是多久。登基这事儿,我却也没什么好主意,你们的意思呢?”
陈赋摇摇头苦笑:“这事儿却是真不好办。新皇登基是大事儿,太子一日不醒,这就可没法办。不仅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等得久了,只怕民心惶惶,朝中势力也会出现变故。”
陶君兰明白陈赋的意思——虽说李邺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可是时间长了,却是难免生出变故来。到时候,只怕事态就不好控制了。
“不怕,还有拴儿。”左显御又开口了,环视一圈后,谨慎道:“幼主登基,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再设立辅佐大臣就是了。而且,可以先立太子,仍是让太子登基。”
陈赋依旧摇头:“只怕其他大臣们不会同意。”
左显御便是轻声言道:“威逼和利诱,总有一个会有效果的。这事儿真要操作起来,也不会太难。”
左显御到底是商人做惯了,说起这些来,倒是直白不讳。
陶君兰当然也明白左显御说得对,不过,她却也并不赞同:“别忘了,还有许多读书人为的不是利也更不怕威胁。这事不能如此。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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