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能轻易地放弃,沈至贤又何至于此?
人生就像是一场赌博,很多时候,我们觉得输不起,并不全是离不开那个人,而是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还没有任何回报!
不甘不满,让人做不到收放自如。
沈至贤此时,就是一个把自己全押上了赌桌的赌徒,可是,眼下的情形却是全无所获!
几分钟前,他还觉得自己就算是葬身鱼腹,起码得到了所爱之人的赶忙,可这会儿再看,他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他痛不可抑地、看着温如心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疯狂:“要怎么,你才会相信我并没有骗你?”
“没有骗我?”温如心哈哈大笑,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笑,指着向寒辰的船说:“向寒辰、水佳雪,我最大的仇人,就在你的对面,就在你的炮口下面,真爱我的话,是个男人的话,你开炮啊!你打他们啊!”
沈至贤眼晴里,开始现出红血丝来,双目因此而赤红,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转头,看向向寒辰,低声问:“是吗?”
看着沈至贤的表情,这会儿,不仅是沈夫人抓狂,沈至忠也忍不住要打人了,他一把把温如心推到地上去,指着她:“贱人,滚!”说着,又上前一步,抬脚便要踢她。
他恨不得把温如心给踢到大海里去喂鱼!
温如心却笑,状若疯狂,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继续对着沈至贤说:“你不敢了吧?证明自己,很简单啊!”
沈至贤执着地:“如果我没有骗你,那你骗我了没有?”
温如心一时简直反应不过来他在问什么。
沈至贤上前,两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把她给提了起来,逼视着她:“你对我是怎么样的?就是利用我吧?你爱过我吗?”
他疯狂的样子,让温如心打了个激灵,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屋檐子底下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随时要了她命的能力!
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抵头的态度,她自然不会说从来没有爱过沈至贤,而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是爱过沈至贤,但是我爱的是那个为我不顾一切、至诚至信的沈至贤,而不是满口甜言蜜语却给自己留好后路看着我下地狱的沈至贤!”
她这样的回答,倒是让沈至贤十分满意。
他因此相信了温如心刚才的激动,只是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其实,她还是爱着他的,只不过觉得他不能够与她同生共死,所以觉得所托非人。
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反正平静了,唇角居然还微微勾了起来,脸上有一个从容一迫的笑容:“那好,如心,你等我。”
说完,他转身向墨鹰那边大步走去。
沈至忠立即拦他:“你干什么!”
沈至贤却突地一拳就把沈至忠打得痛呼一声,腰弯成了虾米样。
--他也实在没有料到自己的弟弟突然会朝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等于全无防备。
这时,沈至贤已经离墨鹰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再往前也靠近不得了,他开口:“我的疏忽和轻敌,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我非常抱歉。但是墨鹰,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就打算这么束手就擒吗?”
墨鹰是海盗头子,这会儿对方展现的势力,完全就不是商人那么简单,明显有军队的力量参与,可不管他落入周边哪个国家的手里,都断然没有活着的道理。
他并不想束手就擒。
可是,脑袋被人拿枪指着,船被人拿炮指着,他又还有什么办法?
除非是,拼了。
果然,沈至贤开口:“想要咱们命的人,就大摇大摆地站在对面的船上,笃定咱们没胆子开炮!墨鹰,你还是个男人不是?”
说完,他并不等墨鹰回答,而是转头问他的手下们:“你们是打算把手一举任杀任剐呢,还是拼他、娘的,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他说这样煽动的话,按理说沈至忠和沈夫人一定是要前来阻止的,可是这会儿,他们已经一个被野狼,一个被海盗给制住了。
墨鹰突然开口,吼出了一句暗语。
与此同时,他猛然出手,试图挣脱身后的桎梏。
可他才刚动了一动,枪声就响了起来。
墨鹰甚至连遗言都没有来得及留,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墨鹰一死,他的手下们立即像是炸开了锅,不仅仅是愤怒到达了一个顶点,更因为不再有所顾忌,一窝蜂地要涌上去为老大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