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知廉耻为何物

    杨柳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道：“本郡主想要看的是戏，不是戏台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本郡主最是看不惯你们赤炎人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了。我们轩辕国人，从来都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说那么多模棱两可的话。”

    娉婷眉眼中强行压下一抹鄙夷和不耐烦，努力撑起一抹讨好的笑容，道：“戏台子都搭上了，还愁没有好戏看吗？过一会儿，可就是杨柳郡主的表演时间了。务必要让凤千寻那个贱女人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要让盲目支持她的父皇知道，就算是身为帝王，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错的。比方说，太子皇兄的事情。”

    娉婷说到这里，眼睛里就带了一抹渴求。

    若太子不在，娉婷做许多事情都没有意义。

    凤家当家做主的是凤老夫人，已经被凤千寻收服了。

    就算是还有凤启鹏帮衬着太子，可凤启鹏到底只是一个庶次子，还是没有任何母家帮衬的庶次子。

    就算是凤幻雪嫁给了太子，老夫人到了如今为止，也是不可能完全毫无保留的支持太子了。

    皇后这边没有了支撑也就算了，朝廷上的太子也没有多少势力了。

    太子如今赋闲在家，更是不被人看好。若不赶紧的想了法子让太子出府，只怕太子果真就要被废了。

    现在杨柳居住在赤炎也还是有几分薄面，若她开口，想必皇上再想要拒绝她的要求，都要仔细的思量一番。

    这才是娉婷拉拢杨柳的目的。

    杨柳是聪明人，也知道娉婷如此做的目的，而她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两个人倒是合作愉快，丝毫没有任何阻滞。

    娉婷十分清楚，自己是一个女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无法抛头露面的，更是无法取代太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太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娉婷的胞兄，只有太子安好了，娉婷才有机会在太子的庇佑之下安好。

    杨柳瞥了娉婷一眼，道：“横竖你和我的交易还作数，若本郡主果真能赢了凤千寻，自然会答应你。所以，你若是想要本郡主答应你的话。那你首先就要帮着本郡主去赢。”

    娉婷含笑点头道：“一切都听从杨柳郡主的吩咐。”

    湖边密密麻麻的插着火把，湖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船，船上点着各色灯笼，上面写着各色灯谜，也算是一种情趣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欣妃等人早就安排好的船就将所有人都接上了湖心亭，等着节目排单上的节目开始。

    赤炎的女子向来都是精致无双的，连带着赤炎的歌舞也是格外的让人心驰神往的。

    然而今天大部分的人确实是无心观看歌舞。

    因为有了之前莫离在那边的豪言壮语，又有了杨柳的那一番楚楚可怜的表演，就让所有人对凤千寻和杨柳的对决充满了兴趣。

    大家都想要知道，能够被莫离如此呵护，皇上皇贵妃乃至皇太后都肯出言相护的凤千寻，究竟是有什么本事。

    凤千寻和杨柳的约斗在第四个到第九个。

    前面三个节目，尽管也是有一些贵女登场献艺，却没有得到很大的反响。

    反而是第三个节目的末尾，就已经有人在猜测下一个节目，凤千寻和杨柳的斗舞，究竟能到达成么样的程度。

    斗舞，说起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最开始是流行于教坊之中，歌姬们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相互切磋的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

    后来发展到了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们之间有哪些人对对方不服气的，就可以通过这种斗舞的方式来解决。

    凤千寻此刻正在船上换衣裳，原本是有专门为凤千寻安排换衣服的小船的。

    可莫离生怕娉婷等人在小船上做手脚，求了皇贵妃，让皇贵妃允许凤千寻在皇贵妃的船上梳妆打扮。

    不光是如此，莫离担心黑灯瞎火的被人算计，要求昭阳和秦怡全程陪着不说，还专门守在门口为凤千寻看护安全，生怕有人不知廉耻的来打扰凤千寻。

    欣妃饶有兴致的看着湖面上的点点灯火，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皇贵妃，笑道：“今年的中秋佳宴选择在湖心亭边上举行，不知道皇贵妃以为如何？”

    皇贵妃知道欣妃这是在邀功，也不和她过多的申辩，只微微笑了笑，颔首道：“倒是十分用心。原本本宫还想着，这湖心亭入夜之后，那些喜暗的蚊虫就会从水中钻出来。加上水的寒气，只怕是会让人有些受不了。倒是不想，欣妃妹妹竟然花费了这样大的心思，杜绝了这两个弊端。真真是好巧的心思呢。”

    皇后如今处处向着欣妃，听着皇贵妃如此表扬欣妃，也就跟着道：“为了这一场中秋佳宴，欣妃的确是出力不少。”

    皇贵妃掩唇笑了笑，眉宇间却是浮现出了一抹担忧之色，道：“这满湖都铺上了荷花灯，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既隔绝了蚊虫，又提升了水面的温度，着实心思巧妙，出力也不少。只是，如今江南水患，朝廷缺乏赈灾银两。若是放弃这个在湖心亭举办中秋佳宴的想法，想必能节约很大一笔银子，足够皇上赈济一部分的灾民了。”

    欣妃原本还等着皇上的赞赏和赏赐，却不想被皇贵妃如此一说，满腹的希望在这一刻都成了泡影，只剩下无尽的恐慌让她身子一软就滑了下去，跪在皇上面前，慌声道：“臣妾知错，求皇上恕罪。臣妾愿意为此次江南水患之中遇难的灾民们念经超度一个月，以求他们能够早日超度。”

    皇后面露不忍的道：“这么多年了，母后才在宫里过一个中秋节，欣妃也是想着博取母后的高兴。希望母后能够在她最喜欢的湖心亭中看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尽管是奢靡了一些，可这么多年，也仅此一次。皇上就看在欣妃的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欣妃这一次吧。”

    皇上瞥了欣妃和皇后一眼，淡淡的道：“朕什么都没有说，欣妃和皇后就说了如此多？可是要替朕拿主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如今对皇后是越发的不满意了。

    尤其是瞧着那比之前还要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这个皇后越发的不堪。

    若非她是出自凤家，皇上要顾忌着皇太后的颜面，早就已经将她废入冷宫了。

    看着皇上发火了，皇后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皇太后，心头诧异为什么向来心疼欣妃的皇太后去了一趟报相国寺回来，对欣妃就不冷不热的了。

    欣妃心头也有如此疑问，却想着昨儿个晚上去探望皇太后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约莫今儿个也只是当着皇上的面做作样子，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越发惶恐的跪伏了下去，颤声道：“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已经知错了。臣妾以后会以皇贵妃为榜样，学习皇贵妃的勤俭恭顺，求皇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皇上一行人坐的是大船，旁边围绕着无数的小船，那些官员和外邦使节们都在小船上。

    虽说是有些距离，可这边的动静也不免的让小船上的人侧目。

    皇太后瞥了欣妃一眼，道：“罢了，欣妃这也是因着孝顺哀家，皇上也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更何况，哀家是很喜欢这种荷花灯满湖的场面的。总觉得像是满天星斗都已经在了这湖中了。这样多的花灯，也算是为那些水患的灾民们祈福了。”

    皇太后都如此说了，皇上就算是想要惩罚也是不能够的了，也只能强忍着怒骂欣妃的想法，对着皇太后笑道：“还是母后宅心仁厚。到底是朕太过于苛责了。也是因着朕心系天下万民之故。”

    皇贵妃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欣妃，柔声道：“欣妃妹妹为了这一次中秋佳宴也算得上的劳心劳力了，外邦使节也觉得别开生面，十分满意。想来也算是为赤炎争光了。在臣妾看来，除了太过于奢靡这一点，其它都是无可挑剔。皇上就看在欣妃妹妹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好好赏赐赏赐她吧。”

    皇上心头虽然不悦，却也不好忤逆了皇太后，也不想扫了皇贵妃的兴致，漫不经心的端起面前夜光杯这种盛放着的葡萄美酒，给了身边的小迪子，道：“欣妃辛苦了，这杯酒，就赏赐给欣妃了。让她时时刻刻牢记，勤俭恭顺这四个字。”

    皇上这一番话说得声音不算小，可小迪子端着酒杯来到欣妃面前的时候，还是依着皇上的意思再重复了一下皇上的话。

    这所谓赏赐，端在欣妃的手心里却是如同火炭一般的灼人。

    这个时候的欣妃，不管是心里有什么情绪还是有些什么别的想法，也都是不敢暴露出来的，只能强忍了心头的那一抹恼怒，恭敬的叩头谢恩，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将杯子交还给了小迪子。

    无独有偶，在小迪子将杯子放在皇上桌上准备为皇上斟酒的时候，手一抖，杯子就咕噜噜的滚落了下去，噗通一声跌入湖水之中。

    小迪子吓得面如土色的跪地请罪，却看见皇上只是挥了挥手，道：“不过是一只杯子罢了，掉了就掉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皇后却有些惋惜的道：“只可惜了这夜光杯乃是孤品，一共就这样几只，掉了一只就没有再多的了。若是拿别的杯子凑合，只怕是难以品出葡萄美酒的滋味儿。”

    皇贵妃温言，忙笑道：“无妨的，皇上不如用臣妾这一只，臣妾让素夕随便给臣妾拿一只杯子用也就是了。左右臣妾这两天身上不大爽快，不太想要喝葡萄酒呢。倒是更喜欢喝点羊奶。”

    皇贵妃一边说，一边就将自己的夜光杯递了过去。

    与此同时，素夕快速的取了一只杯子倒了羊奶奉给皇贵妃。

    皇上也不推辞皇贵妃的好意，接过去就将被子里残余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了才又让小迪子斟满。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天衣无缝，更加看不出有任何刻意为之的痕迹，可欣妃的脸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烫了起来，总觉得皇上是嫌弃那一只杯子是她用过的才故意如此。

    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些什么。

    偏生皇贵妃抿了一口羊奶抬起头来还看见欣妃跪在原地，不禁好奇道：“妹妹这是怎么了？皇上都原谅妹妹了，并且赏赐了妹妹美酒，还不快起来？”

    欣妃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能叩谢了皇恩浩荡，在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关切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欣妃，关切的将自己面前的一串水晶葡萄命槿若送过去给了欣妃。

    欣妃虚弱一笑，对皇后报以感激的笑容。

    原本还想要插科打诨的说一说接下来凤千寻和杨柳的斗舞的，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思。

    随着第三个节目的落幕，杨柳就霸气十足的登场了。

    她的穿着打扮完全不需要重新换过一套专门的衣裳，就站在那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舞娘。

    那身段妖娆的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那脸上勾魂摄魄的笑容更是让不少的官员都已经为之倾倒。

    更不必提那随处乱送的秋波，简直已经够可以用不知廉耻四个字来形容了。

    对于那些贵妇人来说，杨柳倒是没有传闻那样的让人喜欢了。

    赤炎毕竟是礼仪之邦，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身体，还是不被人所接受。更不必提如同杨柳这般露着一大截雪白雪白的腰肢，露出两个圆润的肩膀加修长的手臂的这种夸张的露法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