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付出

    “哎哎，蝶依弟弟，你快点告诉我啊！少凌到底在哪里？或者，他是不是被父皇囚禁在什么地方吗？”夜无情很快地问道，眸里全是那重重地猜度，更影着层层的忧色。

    “不是。你父皇没有囚禁他，而是……”灵蝶依看向对方，清亮的眼底光华无限，很快也不再让她着急着说了下去，“派他去边关守城了。”

    “边关？东关？南关？北关？到底是哪里？”夜无情说遍了各个边关，却是偏偏漏掉了那西关，不知是不是潜意识地否决。不过，现在她心底是一阵激动，她终于有了少凌的消息了啊！原来他真的还活着，看来自己让灵蝶依去父皇身边探听消息，就是件最最正确的事情。

    岂料，灵蝶依很奇怪地看着她，过了会，对方的眼底的那股迫切越来越盛，灵蝶依才有些怀疑地言道，“夜姐姐，你真的没有在这西关城见过轩辕少凌吗？”

    “……你说什么？”夜无情觉得有些惊厥，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呢？为什么？

    “蝶依弟弟，你说清楚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皇到底是怎么说的？”夜无情觉得心底堵塞得厉害，仿佛那排山压海的压力都要将她给砸晕了，更是想要彻底地将她给砸得更清醒些。

    “我偷听到你父皇亲口所述，他是让轩辕少凌来这里，也就是西关城来守城御敌。”灵蝶依看着对方，那陡然变色的脸孔让人有些担心。

    “是他，是他？”夜无情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可下一秒，她甚至想要讽刺地大笑起来，但是这一切又是怎么可能呢？

    努力压抑住内心的动荡不安，夜无情沉声说道，“我看过轩辕明月那张白皮面具下的脸孔，不是少凌，不止不是，简直与他的俊仙相貌相去甚远了……”

    “俊仙？呃，夜姐姐，你不知道他已经被毁容了啊！”迷蝶依言道，看着夜无情的表情就那样突然地变得古怪又阴沉了起来。

    夜无情陷入了空前的思索中，她的少凌被毁容了？也就是说她所见的轩辕明月真的很可能就是他！不对，应该就是她的少凌啊！

    但，他的那张白皮面具下的脸却是丝毫没有什么损伤，只是一张很普通的样貌，难道说他重新驻颜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抛弃过去？还是为了刻意地忘掉她？

    过了好久，她都没有说话，崖壁上的空气都沉默了下来，只有那阵阵呼啸而过的崖风伴着心情沉重地掀起深深的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蝶依弟弟，这一切……真的是我父皇说的吗？”夜无情声音很低沉。

    灵蝶依答了一个字，“是。”也不再言其它，他知道这个人对她很重要，不管是为什么，是得到还是失去，他只希望他的夜姐姐能够开心点，也能够真正地遵从心愿地得到幸福和快乐。而不是做着那些放纵的让灵魂都后悔不堪的事情。那样不仅是她的不幸，也是爱着她的他……的痛苦啊！

    他知道她不会了解到自己的心思，可是，为她做这一切，只是他遵从了自己的心意。他是从来没想过要她的任何的回报，也许那么开心地唤一声蝶依弟弟就足已让他幸福地笑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夜无情无奈地苦笑了下，仰起头看着那片天空，就像被忧伤笼罩的心灵一样，看不到阳光也感受不到什么温暖了，有的只是那些让人可笑的，讽刺的，甚至些难堪的刺耳的话语还充斥在身边，带起心底的伤痛一阵阵地拉扯着。

    真的很好笑，在她和少凌之间，竟然有那么多的虚假的话语和片断，在这里与他相处的每一天，他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词甚至每一个字现在都成了那滑稽浮夸的但是足已让人心魂俱痛的谎言。

    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脸被毁了，他自惭形愧地不愿再回到她身边，可是，少凌啊！

    你怎么能这样狭隘地定义她的情她的爱她的心呢？她爱他难道仅止停留在外貌上吗？这么肤浅的想法都想让她狠狠打他一顿了！

    他看不到她伤心痛绝的心，看不到她为他夜夜埋醉的情，更看不到她都想要彻底疯掉的傻！

    夜无情想着想着，想着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伤痛，还有他那不能忽视的瘸腿，是在那夜他得胜回来，而自己却让他在下着暴雨的城门外跪拜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结果，以及在这里相处的许多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好脸色，更多的是责骂和殴打……想到这一切，心底突然觉得酸涩难受，更是悔恨不已。

    绝美的脸庞袭着冷风直接灌到了毛孔里，带起丝丝的瑟缩感觉。都不知道那抹潮湿是怎么就印满了眼瞳，最终划成那冰清玉洁的泪，潸然滚落了下来。

    “不要这样，夜姐姐，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终于可以找到他了。”灵蝶依勉强地笑了下。看着她难过，他的心比什么都疼。可是，他知道唯一能够安慰她的方式就是替她快点找到那个男人，让她得到她所想要的幸福，那样她笑了，他才能够开心，更能放心了。

    夜无情笑着，将那份苦涩再次划过嘴角，“老天真是跟我开了一个特大的玩笑，我找到了他，却让我不识他？让我误会他，伤害他，辱骂他，甚至那么残忍地对他？”

    因为自己的一时怒火，造成了他的腿瘸，这是她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当然她明白无论跪了多么久也是不可能把人的腿给跪瘸的，唯一的解释只是能那本有旧疾，本来他用力量掩盖住并不太碍事的，却又正好被自己恶惩了，就那样再也无法掩盖住缺陷，彻底地暴露在人前，也重重地伤了她的视线和神经。

    现在，她真的后悔莫及，为什么他要那么傻瓜，不肯说出来他是谁？他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啊！

    痛……瞬间袭住了夜无情的神经，让那份泪泉如雨下般淌了下来……嘴角里含着满是酸楚，那份咸味荡在唇角，生生地咽下了咽喉，成了痛成了殇，再也无法可能愈合……

    “……”灵蝶依说不出话来，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他也从未有看见过她哭得这般伤心，这般难过。一时间心也痛了。

    忍不住走近她，一手微搭按她的肩膀，凝视她的颜，拂出一手，指腹轻拭她温热的泪，柔柔地安慰着，“不要哭，夜姐姐……你永远都是最坚强最勇敢的，更是你蝶依弟弟的榜样和骄傲啊！勇敢地把他找出来，好好地待他爱他，就可以弥补这些亏欠的。”

    “真的么？”夜无情含泪带笑地问道，说不出什么感觉，听到他这样说，她疼痛得一片黑暗的心底仿佛找到了一个星星的亮光，虽然只有那么一线残星，可是，她却是在这霎时发誓一定要让这星星之火重新燎原起来！

    “当然，你能找到他的，你的蝶依弟弟也一定会帮你的！”灵蝶依浅浅笑了，十根手指腹里已满是她湿濡的热泪，润在心田划开那片片美丽的温暖情义。

    “谢谢你，蝶依弟弟。”夜无情止住了泪，随即看向对方，“他已经去了西关城，到了另一个国度。”

    “那我们就追到另一个国度去把他找出来！”灵蝶依正色地言道，双眸子亮了下。

    “说得好。”夜无情看着他，忽而想到两人，眼眸子带着丝丝忧虑，“你过来时，迦氏兄妹都怎么了？”

    “迦影醒是醒了，可惜脑子不太清醒也记不得什么，后来就是完全失忆了。”灵蝶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个将军迦瑛倒是醒了，但是他什么也不肯说，后来我们也没办法，皇上撤了他的职说是好好静养。”

    说得夜无情皱起了眉头，“父皇怎么可以这样？”

    “夜姐姐，先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好好计划下去雷星国的事吧！”灵蝶依藐着对方，看着她脸庞又现出了光彩，心底也甚是开心了不少。

    夜无情双手揖在身后，在崖壁上徘徊了数步，若有所思地言道，“是要好好计划下，对了，你说我父皇有没有告诉星辰关于少凌的事情。”

    “这……”灵蝶依知道她在怀疑些什么，想了想答道，“我没有听他提起过，应该没有。”

    “也是哦，要是星辰知道少凌的事情，肯定会告诉我的。”夜无情说道。眼眸子沉了沉。

    灵蝶依忽而诡秘地笑了下，“夜姐姐，你就那么相信沈星辰吗？”

    “什么意思？”夜无情看着他，岂能不晓他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愿意去相信星辰。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对人凡事还是保留几分的好，信任也不可能全信的。”灵蝶依平静地答道。

    这话听在夜无情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那你呢？你对我是否也保留了几分呢？”

    “那当然没有啦！呵呵！”灵蝶依笑道，看着她好多了些的情绪，“这样不就好了吗？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想通了然后努力地去争取就能得到了。”

    “呃……少年，你懂得还真挺多的嘛！”夜无情倏地调皮地一笑，眼瞳里透出狡黠的猾光，“看来真不能把你当孩子来看啊！”

    “什么孩子，我这个年龄都可以当孩子他爹了！”灵蝶依忍不住笑道。

    “呃，孩子他爹？我看你是成心来逗我笑的吧！”夜无情看着他，心底甚是高兴，“走，蝶依弟弟，看着你真是高兴，随我一道去城池，我们好好聊聊。”

    “好。”灵蝶依笑道。很快随着夜无情去了西关城的大帐内。

    第二天，夜无情带着灵蝶依去见了沈星辰并告诉对方关于轩辕少凌就是轩辕明月的消息。

    沈星辰只是听着，并未有作声，心底却是思忖着什么。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夜无情还是棋高一招啊，竟然会让灵蝶依去夜剑身边探听轩辕少凌的消息，现在只怕夜剑自己说漏嘴了都不知道。

    “星辰，现在我决定亲自去雷星国去找少凌，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夜无情看着对方，眉宇里满是那坚韧的执着，晶紫的眼眸里也透着无限的光亮。

    “我不同意。”沈星辰想也不想地答道，看着对方，眼眸子里透着淡淡又冷峻的芒硝，“你要去找他，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身为这里的主帅，怎可说走就走呢？再说你只身犯险去敌国，皇上根本就不会同意，无情，请你还是以大局为重！以国家为重！莫要太挂念这儿女私情了。”

    “……”夜无情被堵得无话，眸子里却是透着股不快，这沈星辰这会倒是会找些大道理来说啊！难道她要做什么还要他来教吗？真是可笑！

    夜无情倩美的脸庞挂了下来，冷声道，“父皇那边，你去给我搞定他！”

    岂料。沈星辰看了她一眼，只回了一句，“不可能！”

    这大概是极少数反对她的话之一吧，除了上次她逼他答应娶那穆念慈外，这算是第二次。除此之外，他哪一件做的不是顺她的心顺她意的，助她上位，助她成为强者，她还要怎么样？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情？一定要去找那个男人？

    想着，沈星辰的俊脸也透出些情绪来。

    沈星辰刚烈的态度让夜无情是非常不爽，不过她倒是什么话也没说。

    一旁一直听着的灵蝶依倒是插语道，“沈星辰，别把那些光冕堂皇的理由当借口好不好？在我们情华门，谁不知道夜姐姐是心有所属的，而那个男人就是轩辕少凌，现在好不容易有他消息了，你还不让夜姐姐去找他？我还真是难以理解你的想法呢！”

    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只怕早就知道这事，但是一切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在夜无情面前乱说什么。

    灵蝶依看着对方的眼神微微地兮了下。

    “我的想法很简单，在这里即身为帅身为将，一切就要以国家为重，以百姓为根！没有皇上的圣旨，是绝不能擅离职守，更何况是去到敌国，无情公主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恐怕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事情了。”沈星辰语气也冷了下来。这小子存心是来找碴啊！

    灵蝶依还想说什么时，夜无情是更快地抢断在前面，倩美的脸庞上布了层阴郁，“你们都别说了，这件事……”随即看向灵蝶依，吩咐道，“蝶依，我派你去替我完成这任务，你有信心吗？”

    是让他去代她找轩辕少凌？对于夜无情的突然安排，灵蝶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地答复道，“当然有信心，找人嘛，小事一桩！”

    夜无情看着灵蝶依，点了下头，“嗯，那你下去准备吧！”随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那眼眸底部透着幽幽黯芒。

    两人目送着灵蝶依离开，沈星辰这才有些复杂地看向夜无情，“无情，你一定在怪我是不是？”

    夜无情沉默了下才答道，“你想多了，星辰。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为将为帅是不应该被这儿女私情所牵羁。”

    “你能想通就好了。”沈星辰淡淡地答道。

    “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夜无情语气很平静，那眼底的黯芒却是更甚了。

    沈星辰犹豫了好久，手心紧了又紧，终是没有将那枚神丹拿出来，过了会才道，“好，有事，你再叫我。”接着很快出了营帐。

    夜无情盯着某处的景致，视线忽而变得有些凝固，那些甜蜜的苦涩的回忆都一并涌了过来，将脑海给满满地充塞着。绯薄的唇角轻勾勒着，不禁喃喃地自语，“少凌……我怎么能放你再次离开？”

    想到此，眼眸子紧了紧，已然打定了某主意。

    入夜深寂，西关城头，火把亮灼。一道玉影早已经利用魔法传送带离开了这片西关城。正好也追撵上了那前行的迷蝶依。

    “夜姐姐，是你！”迷蝶依满是惊讶，看着一身男式玉袍，英姿飒爽的她，眼底盛满了惊艳之色。

    “你的脚程倒也不慢啊！呵呵！”夜无情笑了两笑。

    迷蝶依看着她，笑着，“夜姐姐，莫非你是不放心我么？怕我找不到你那意中人？”

    “不，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我信任你，蝶依。”夜无情答道，随即眼眸子挑了挑，“不过呢！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决定亲自去接他回来。”

    “嗯。”迷蝶依点点头，那个不一样听得他心中一暖，不禁又问道，“你就这样走了，那沈星辰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夜无情随即再次飞驰了起来，朝着那片西关山驰去，所有的话语都顺着疾风而逝去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