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巫祝活动,多是本地民众与耳目灵便的商人参与,官宦贵人极少出现,一旦有这样的人,自然极引人注目。
临来之时,张放也正是为了不惹人注意,才换下一袭锦袍,改穿与韩氏兄弟差不多的葛衣麻鞋,再戴上遮阳笠,方才泯然于众。
正当张放目光刚要移开之时,那湖绿色裙摆一收,又显出一淡紫色衣角来。这紫衣人身体探出树干大半,正好能让人看清其面貌。
张放目光上移,一触紫衣人容貌,不由得霍然一震——这一震,立即令目不能视物,只专注于身边人感受的阿离敏锐感觉到。
“小郎君,有何不对么?”
“无事,见到一个熟人。”张放灿然一笑,低声道,“我且去打个招呼,你们好好在此呆着别动。”
韩氏兄弟与青琰嘴里应着,惑然的目光随张放的行进路线看去,很快也注意到了那紫衣人,齐齐哦了一声“原来是她!”
张放走近到那棵大树下,长身一揖:“班君别来无恙。”
那紫衣人一吓:“你是谁?”
张放摘下遮阳草笠,微微一笑。
紫衣人又惊又喜:“是你,张君!”
另一身着湖绿裙裾的少年更是喜出望外:“真的是张君呢!”
这主仆二人,正是易钗而弁的班沅君与她的小侍女。
张放没想到自己两次出远门,都能碰上这对主婢,倒也真是有缘。不过,待他仔细询问,方知在此碰到二女,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如前所说,班沅君之父班况乃是上河农都尉,主管北地郡农事。今岁北地郡中部大旱,最忧心如焚的,就是他这个“农垦师长”。短短一月之间,班况已在上河城与马岭之间来回奔波数趟,为筹谋对策,应对天灾,人都熬瘦了一圈。
班沅君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总想为父亲做点什么,便决定挥自己长项,易装外出访察,看看能否找到解决办法。前日途经此地,偶听有祭天祈雨仪式,无论是满足少女的好奇心,还是为父解忧,都值得来此一观,这才有了与张放的再次相遇。
班沅君妙目流转,上下打量张放的装束一眼,秀眉微皱:“张君仍做如前装束,莫非不屑于沅君所赠?”
张放笑笑,从肩上取下包袱,打开,那件月白色的锦袍宛然在目,班沅君这才释然。
小侍女娇笑:“还是张君机敏,知道换下衣裳,不引人注目。我与小娘子一路走来,都被人看恼了……”
张放讶然道:“你们没乘车吗?对了,你们的御手与护卫呢?”
班沅君摇头:“车到山下,山路难行,故此步行,昆奴看车。此地非三水,不可随意带护卫出行。”
张放点点头,这进入黑雾岭的山路,步行尚可,坐车的话,的确难行。以那辆车的奢华程度,不亚于后世之宝马、保时捷之类豪车,的确要人看护。至于护卫,好象这时代有礼制,什么身份配什么随从,什么级别的官员,配套的车马仪式及随从数量也不同。上回班沅君在三水那等异族聚居之地,其兄长派几个随从短程护送尚可。此次走通衢大道,自然不能带甲士护卫,否则便是逾制了。
三人正叙话间,忽听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大叫“上师!上师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