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忠厚。他是王凤幼年时的伴读,少年时的书僮,青年时的随从,如今的大将军府家令。王凤最信任的人之一。
“去把书房右边书架那个红匣子拿来。”
“是。”
一般要取什么东西,随便叫个仆从就可以取来,让王安这家令亲自去取的,必是紧要之物。
片刻之后,王安小心捧来一个贴封条的红漆藤匣,轻轻置于案上,躬身退下。
王凤持烛火将封泥烤软,从案上掂起小刀将封泥削去,揭下封条,打开匣盖,匣子里放着一卷帛书。
王凤取出帛书,展开,慢慢看着,眼睛眯起,有针尖样的光芒在闪烁。
这卷帛书,正是当年石显送来用以交换保留官位的东西。王凤一直收藏着,等待时机。这是一件大杀器,一旦祭出,必定见血。现在,时机到了。
“来人!”
“在。”
“拿我的帖子,召侍御史夏言秋前来。”
……
翌日,王商开始发难。
然而,王商信心满满将奏章递入禁中,却迟迟等不来天子的批复。王商急了,几次三番欲在朝会上提请廷议,却被王凤打岔。当他亲自入禁中催问时,天子也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这真是出师不利啊。
正当王商受挫,一时不知从哪里打开突破口时,王凤的反击开始了。
八月乙末,大朝会,侍御史夏言秋突然抛出一枚重磅炸弹,将一份频阳人耿定的上书当廷呈送天子。这道上书里,最骇人听闻的,有这样一段话‘商与父婢通,及女弟***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之语。
啥意思呢,就是指控王商与其父亲的奴婢***王商的妹妹与人***奴仆把她的奸夫刺死……这些阴恶之事,极可能是王商教唆的。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为何这个频阳人耿定居然会知晓这样的秘辛?
王商勃然变色,朝廷大哗。
面对这样的指控,王商有点懵,却不得不当廷自辩。声称频阳人耿定,原是他府邸的“行人”(家臣),早在七年前因犯家规被逐出王府。此番上书,必是衔恨旧主,谣言中伤。
王商最后怒道:“如此恶奴,当弃市!其恶毒诽谤之言如何能信?”
夏言秋则请司隶将此人按系入廷狱,严加审讯,以验其言真伪。
“……若其言属实,丞相难辞其咎;若其系诽谤,亦可还丞相清白。”
将作大匠解光表示反对:“一弃奴之谤,如何能定大臣之罪?若一有谤言,便盘根究底,举朝岂非人心惶惶?徒乱朝纲而已。”
廷上口水仗打得热闹,始作俑者王凤却老神在在作壁上观。心下冷笑不已,这正是当年石显用以交换官位的有关王商的阴私。石显宦海沉浮数十年,早就看出二王必有相争之日,所以才用这份东西与王凤作交易。
与王商发难的迂回、谨慎相比,王凤可就彪悍多了,以阴私暗算,可谓不择手段,一剑封喉。
这下王商再也顾不上弹劾杨肜,而是手忙脚乱清洗泼向自家身上的这盆脏水。然而自古至今,作风问题,永远都是不能细究的,否则就如同在黄河边清洗污秽,越洗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