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过、潘贤二等人计议已定,当夜选好了出征的将校、营头。≧
并遣派快马去到黄河边儿上,吩咐先行搜集船只。
并又命了微山湖、峄州周边的驻军也要尽快做好南下的准备,一方面,给出征的部队准备粮草,另一方面,也可给出征部队助一助声势。
——微山湖在单州的东侧,山阳湖的南边,北流注入黄河。燕军进入济宁的第一场鏖战,便是在那山阳湖的东岸打起来的。杨万虎、李和尚拼死渡河,打通了东西道路,由此才能与在巨野的赵过部、嘉祥的胡忠部东西呼应,最终击败了王保保,并将之逼去了单州。
后来,虽然杨万虎、李和尚多都率部渡河,或者与庆千兴、或者与赵过汇合在了一起,但是,在微山湖、山阳湖的东岸还是留下了有一些部队。总不能只往前冲,不顾后路。微山湖、山阳湖的东岸就是西入济宁的燕军主力之后路。而到了现在,便刚好是需要用上这些军马的时候了。
而至若峄州,这个地方本属蒙元之东西道宣慰司管辖,是又在微山湖的东边,益都的南侧,黄河北岸。
在邓舍早先的防御部署上,没有在这块儿地方放多少精锐,大部分都是地方部队,主要是士诚旧部,也有一些收编的地主武装。原本,是把这块儿防区划给了庆千兴。庆千兴从东而西,进入济宁路,打下兖州,走的便是这条路。
现如今,庆千兴转去负责了兖州防区,尽管说,他名义上仍然还是这块儿“南部防区”的长官,但是赵过身为前线总指挥,自然也有调动这块儿防区部队的权力。
说实话,这块儿防区里的部队,战斗力并不强,较之海东五衙这样的精锐,可谓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但不管怎么说,徐州总是大城,只用四千多人去攻取,总是觉得有点不足,别的不说,只一条“围城”,这四千多人就围不住。即使围住了,都去围城了,谁又来攻城呢?
所以,赵过准备将这“南部防区”的部队也调动南下,不指望他们去攻城掠地,只要能帮着出征徐州的营头摇旗呐喊一下就行了。换而言之,这部分部队是拿去围城的,出征的主力精锐到时候只管攻城就是。
从峄州到徐州,要比从单州去徐州近得多,而且“南部防区”的部队一直也没参与过什么战事,不需要休养,更不需要整顿,就算他们再不精锐,接令南下、路总是会走的。所以,按照潘贤二的推测,大约胡忠、杨万虎、高延世诸将抵达徐州城时,他们也会能够按时到达。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赵过、潘贤二、鞠胜等人就亲自来到辕门口,给胡忠、杨万虎送行。
胡忠部是骑兵,先行。杨万虎部是步兵,后行。
为了不至于过早地惊动吴军,这两支部队都没有打起本军的真正旗帜。须知,胡忠、杨万虎在海东可都是“上将”一级了,分别各率一“衙”,若是把他们的旗帜打出,吴军看见了铁定生疑。就算王保保联合成武元军想要反攻楚丘,也用不着一次就派出两员“上将”吧?
因而,他们打出的是其它杂牌营的旗号。
因为天还没亮,火把点起,就像是两条火龙,便这么光明正大、明火执仗地离开了营地。
“胡、胡将军,杨将军,此去徐州,乃、乃是我军头次南下黄河,事关重大。两、两位将军切切不可掉以轻心!”
“大人放心,末将等定会依计行事,绝不会误了大事。”
“好、好!有你们这句话,本、本将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你、你们请行吧,时间仓促,路、路上一定要赶紧一点。本将就在营中敬候佳音了!”
“必不负大人重托。”
……
且不说赵过如何去邀请常遇春参加酒宴,又怎么样代替邓舍犒赏吴军,只先说胡忠、杨万虎这两路军马,出了营后,大摇大摆,丝毫不作掩饰地直往楚丘方向奔去。
他们都打着火把,三千来人,又是骑兵,又是步卒,声势不小,早就惊动了吴营。逢上轮值的正是蔡迁,闻讯之后,吃惊不小,忙派了人前去打听;派出一路还嫌不够,又派了一路去了燕营里询问情况。
燕军大营里边,自有潘贤二敷衍。
却说这跟上杨万虎、胡忠的那几个探马,此时天还没亮,虽有火把照明,但一时间也不好找到杨、胡两人的位置;事实上,即使找到了,就以这几个探马的身份,也没资格直接去与杨、胡对话,便就在后头找着了一个殿后的军官,却是谁人?正是柳三郎。
柳三披挂得整整齐齐,跨zuo马上,正在路边看各营通行。一面看,一面命将通过的营旗都记下来。那几个吴军的探马来到,由人引着,面见柳三。
“将军请了。”
柳三转目看去,见这几人都是吴军打扮,身份最高的是个副千户,心中明白,这必是探听消息来的,当下忙微笑还礼,笑道:“几位将军请了。”
“俺是吴军蔡将军麾下。”
“噢!蔡将军。不知有何事来?”
“这天还黑着,四周也并没听说有战事,不知贵军为何突然夤夜出营?……,这却是要去哪里啊?”
“几位将军有所不知。据说是俺们军中的傅将军现了王保保的下落。”
“在哪里?”
“俺位卑人微,并不知道是在哪里现的。只是听说,那王保保与成武的鞑子又联系上了,似有反攻楚丘的打算。所以,俺们大人就派了俺们赶紧过去楚丘驰援。”
“原来如此!……,却是不知将军位属何营?”
柳三指了指刚刚路过的一面营旗,努着嘴,笑道:“瞧,就是这个营!”
吴军几人看去,没一个认识这面营旗的。
海东十万军马,营旗何止百数。就算吴军一个个都是有心人,能把精锐营头的旗帜都记下来已算不错。
看他们似乎还想问话,柳三拱了拱手,说道:“对不住了,几位将军!俺军令在身,这会儿实在没空多聊。先告辞一步。待俺们从楚丘战罢回来,得闲再请诸位饮酒!”转马一鞭,自催马远去。
那几个吴军将校还想问时,人多马乱,天色又黑,不过一晃眼,就找不着了柳三身影,彼此对视一眼,还不放心,又连着找到了两个燕军百户,一样的问题问出,得到的答案也全是一样。
问过军官,他们又偷偷地问了两个落在队尾的士卒。
一个睡眼朦胧地回答说不知道,说是刚睡醒就被拉了出来,这是要去哪儿,要干什么,全不知道,只知道跟着大队往前走。而另一个的回答则与柳三有些相似,只不过柳三说的是“听说”,他回答的是“据说”。
几个人勒马停在路边,看燕军在夜色里远去,窃窃私语。
“看样子,确实是去楚丘的。”
“是啊,你们注意到没,不但这几个营头咱们都不太熟悉,算不上海东的精锐;而且他们还都是轻装,没有带太多的辎重、粮草,的确也不像是走远路。应该是去楚丘无疑。”
“不过,却为何没有事先给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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