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娘来到凉亭里,虽是自己前世里那一张脸,却也是美得很。张赐轻笑,执起她的手说:“没什么事,你怎不多休息一会儿呢?”
“睡得够多了,再说了,想看热闹呢。”陈秋娘一边说,一边凑过去瞧棋盘。
从前,他的棋艺臭得很,但在浮云山庄,师父却是要她学的。而且,小环与云心都是下棋的高手,平素她学习累了,也就与他们对弈一局。
“我们胡乱下的呢。”江帆连忙遮了棋盘的一角。
“你是要输了呢。”陈秋娘掩面咯咯笑。
“我的长处又不是棋,别忘了我是剑圣呢。”江帆撇撇嘴,神情挑衅,仿若又是蜀中初见时的那个少年。
张赐起身将她一拉,便是岔开话题,问:“你方才在园内散步,与那念秋像是说得不愉快?”
“你不是在下棋么?”陈秋娘惊讶。
张赐瞧了瞧江帆,说:“听力太好也不是好事,总是听到了,就分心了,自然就要输了。”
“呔,是我那个落错了而已。”江帆反驳。
陈秋娘这才清楚,原来是江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倒是极好的事,省得她还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替红梅求情。
“原来江公子听力如此了得。”陈秋娘说。
江帆瞧瞧她,说:“看你夸个人都不会,我当初怎么看上你的呢。”
陈秋娘一愣,江饭则是垂了眸,说:“红梅的事,你倒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的。”
“我那里有担心了。”陈秋娘嘟囔。
江帆呵呵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好歹也是江家嫡系子弟里有资格继承江家的,难道你方才对念秋说的话,我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么?你那时处处在点拨她,让她不要做适得其反的事,反而害了红梅。”
“你这么夸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陈秋娘依旧掩面轻笑。
江帆长身而立,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说:“这个不是你的作风了。”
陈秋娘知道他在说她装得厉害,内里根本就不是那样,她也就呵呵笑了不说话。江帆则是挥了挥手,说:“这园内梅花怒放,你们赏赏便是。我这梅园是该清理清理了。”
“江公子去忙。”陈秋娘客套,却只字不提红梅的事。
“我以为你要开口替那红梅求情呢。”待江帆走出好远,张赐才将她冰冷的握在掌中,缓缓地说。
陈秋娘垂了眸,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出凉亭,这才说:“我如今一举一动却不只能考虑我,亦不能只考虑小范围的事。还得事事想到你。再者,我虽教了那念秋如何做人,却并不代表我会原谅对你不利的人。我不是热心肠的好人,向来便只懂得计较与自私。”
张赐听她这么说自己,心知她必定在过去是吃了许多苦。而且他从她之前讲述在那个时空的只言片语中瞧出在那个时空,她虽然过得很安宁,但应该也是过得很苦的。一个人若不是那样的苦楚,何至于会这般。再者,她其实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虽然算计,但她良善,对于帮助她的人,会舍命相护。
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张赐哪能不知道她呢。所以,他听她那么自嘲地说自己,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怜惜地说:“谁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了?你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么?”
“嘿嘿,怕你觉得我是个狠心自私的女子,便不对我好了呢。”陈秋娘甜甜地笑着撒娇,将内心可能的担心用这种玩笑的方式说出来了。
张赐听她这么说,倒是蹙了眉,不高兴地说:“我喜欢你,便是喜欢你的全部,你便是自私,狠心那又如何?我也是喜欢的。”
陈秋娘听得激动,便是嘟了嘴,抬头瞧着眼前这一张英俊的脸,轻笑着说:“我从前见过好多情侣的离散,总会有这样的理由。”
“那便不是真的爱。再说了,谁人不自私,谁人不狠心?说别人自私狠心,因此而离去的人,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弱者罢了,或者只是不爱找的借口罢了。”张赐将她一双手都放到袖中,紧紧握住。
陈秋娘垂了眸,几欲落泪。周遭白茫茫的雪映了满园的梅花。
“再说了,若你真有很大的缺点,我爱你,便是帮你改了,岂能是那般丢弃的做法?”他又说。
“谢谢。”陈秋娘依旧低着头,眼泪还是滴落在雪地里。
“永远都不要说这两个字。江云,你记得,莫说你这样好。哪怕你就是女魔头,恶名彰彰,欠下累累罪责,我也不计较,那些罪债也便自有我替你还。”张赐紧紧握住她的手,斩钉截铁地说。
陈秋娘惊讶地抬起头看他,眼泪缓缓滑下,她想起某本武侠小说里,有个深爱女魔头的正派男子在女魔头死后,对那些要挖她坟的人说:“她欠了的,便是我来还了。”
“哭什么?我说了,你负责好好活着,活得潇洒精彩;而我会给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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