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目光中充满了忧心忡忡。
“傻孩子,那是你父皇,这些人你父皇能驾驭得住,咱们孤儿寡母却未必啊!”说罢,周皇后又似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快快长大,快快长大吧!”
……
天子朱由检重病不起,太子以储君之名监国,李信、蒋德璟、魏藻徳入阁为相,朝廷新格局初见规模。
李信与新乐公主的婚事再度被周皇后提上日程,称这桩婚事乃皇帝病前便定下的,因此不容更改。而婚期定在三月,掐指算来已经不足半月光景。
就在京师百官以为朝廷乱像将就此安定之时,一桩震惊朝野的军报自北方直送北京城。
满清东虏开春之际,大举南下,分别从墙子岭、黄崖口、青山口三路叩关而入。
周皇后在暖阁召见重臣商讨应对之法时,竟哭泣不止。须知君辱臣死,以周皇后目前的地位,说是半君也不为过,几位重臣长于权术而疏于政务,是以一个个脸面难堪,却每一人能拿出个准主意。
阁臣中,原本李信最有资格参与军机,但他此时恰巧回乡祭祖,人不在京师。
周延儒终于逮到了机会,趁机建言道:“臣举荐杨嗣昌领兵,北上抗击鞑虏!”
杨嗣昌的兵,分两部,一部集结在北直隶南部的巨鹿等地,防止流寇窜入北直隶腹地,另一部则驻扎在河洛一带,所以,调杨嗣昌的精兵,最快三两日便可抵达北京。
而且,杨嗣昌在付出之后,大败流寇,收复了河南大部府县,打的李自成、刘国能再次逃进关中,遁入秦岭大山里。
周皇后想起朱由检曾有兵事靠李杨之语,便一口答应了周延儒的建言。
当日晚间,一纸诏书飞驰南下,调杨嗣昌入京。
山海关关宁军入关勤王,于怀柔平谷展开大战,一日夜后,关宁军不敌战败,节节溃退,北京城中甚至已经能听到建奴东虏的隆隆炮声。
满朝上下纷纷翘首以盼,等待着杨嗣昌的北上勤王之军。然而,等来的却是杨嗣昌告病,难以起行北上的请罪折。
范复粹在内阁大堂里当即就拍了桌子,气的破口大骂:“马贼尚且知道顾全大局,杨嗣昌这是要造反吗?”
“范阁老,范阁老,噤声!”
此时正值深夜,大堂内除了值夜的范复粹,便是几个堂官。
范复粹焦躁不安,反复思忖了一阵,竟罕有的为难起来,他不知如何将这封狼子野心的请罪折送抵周皇后手中。最后,他还是决定找周延儒、刘宇亮共同商议。
这等事,周延儒又能有什么好主意,在听说了杨嗣昌称病的消息后,好半晌不知该如何应答。他的借刀杀人之计失败了,然而这背后却暴露了更为严重的问题。
杨嗣昌凭什么敢称病,拒绝调兵北上的圣旨,况且这还是京师面临建奴鞑子南侵的危亡局面。
“哼!杨嗣昌想要挟朝廷吗?老夫断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得逞!”
范复粹恨声的,不断重复着,然而也拿不出办法来。
只有刘宇亮沉吟着,好半晌才缓缓开口,“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召回李信,调三卫军北上伐虏!”
这个办法范复粹不是没想过,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李信现在身负平定江南之乱的大功,如果再让他大败满清东虏,功高震主,何以再赏?难道异姓封王吗?
周延儒更不愿意见到李信的三卫军北上,如果让李信的三卫军去了山海关,李信对朝局的影响力将大大增加,如此一来,他这个首辅岂非更成了聋子的耳朵?
“三卫军远在江南,无论水路,陆路没有旬日半月功夫,恐怕难以抵达京师,远水不解近渴啊!”
周范二人连连反对,刘宇亮也不再坚持。然而,天还未亮,北面再传败绩,关宁军南下两万人全军覆没,眼看着东虏八旗军的兵锋即将直捣北京城。
都说急病乱投医,周范二人每日面对周皇后均汗颜不已,却又拿不出切实的主意。
李侍问提出,将河南南部的田复珍十万山西新军北调。这个提议很快也被否定,因为从河南湖广交界到北直隶京师,道路不便,恐怕一月功夫才能赶到,届时建奴已经荼毒千里了。
李侍问又建议周皇后下旨免去杨嗣昌五省总督的差事,另择人选取而代之,然后再调兵北上。又被范复粹直指为昏聩之言,战乱临头,又做此等动作,是盼着大明朝野还不够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