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一次初遇

的意思——尤克托语的“法国”和扶桑语的“フランス”发音是在不同，教人不太好联想……

    “——您觉得这本书是什么味道呢？……”

    稻叶铃仙鬼使神差地就问出了这句话。

    味道？——这倒是个新颖的提法。托洛斯卡娅一歪脑袋，回答道：

    “有点像是不加糖的茶吧。”

    “不加糖的……茶？”茶里要加糖吗？——作为扶桑人的稻叶铃仙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每一口都是苦涩的，要从中品尝到真正的香味并不容易，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苦涩，才能让人的精神振作起来？——怎么了吗？”

    这就是了！——果然是了！稻叶铃仙已经一厢情愿地确认了什么，这下谁也别想打消她的念头了！她对对方的态度开始有点放松了，客气不知不觉也变成了真诚：

    “还没问，您坐火车是要去哪里？”

    “莫斯科。”

    “啊，正好我也去莫斯科，我们可以作伴啦……您很喜欢读书吗？”

    “当然，”托洛斯卡娅所理解的实际上不是稻叶铃仙发问的原意，但她还是立即给出了稻叶铃仙希望听到的回答，而后面的实质性内容却被她忽略了，“要学习才能获得知识，有了知识才能推进革命运动的发展……”

    革命胜利以后，列娃·达维多维娜·托洛斯卡娅一度担当起了“全尤克托巴尼亚健康生活方式推广委员会”的领导，每天带着一帮赤卫队员和民兵到处扫荡黑市，稽查私酒，干得卖力极了。可是好景不长，随着酒类消费得到抑制，苏维埃政府也开始逐渐改变政策，允许公民少量的酒精摄入，而委员会的工作职能也被渐渐转移给走上正轨的民警部门。同时信访部门也受到不少举报，说托洛斯卡娅在工作中态度粗暴，用对待阶级敌人的方式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最后的结果就是7208年，全尤克托巴尼亚健康生活方式推广委员会正式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宣布关门大吉，人员由内务人民委员会和卫生人民委员会接收了——除了托洛斯卡娅以外。

    其实，别人嫌托洛斯卡娅工作粗暴，她自己还不愿意干呢！对付醉汉，查查烟酒，在托洛斯卡娅看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干革命！甚至按照她的想法，在国内搞建设也算不上革命，无产阶级解放运动就应该不断进攻，一个胜利之后就该夺取新的胜利才是！既然尤克托巴尼亚的社会主义政权时已经建立了，那么现在就应该主动出击，向资本主义国家输出革命才对！在她看来，最适合自己的道路应该是内务人民委员会的海外部门，如果没有官方的途径，她宁愿自己行动去哪个国家支援当地的革命事业。

    还是蒋玉成笑着说服她改变了主意：

    “我倒是劝你先去找个地方学习一段时间——你这么一个好学的人，为什么不更多地掌握些知识呢？”

    最后的结果是托洛斯卡娅进了普罗维塔林斯克的国家档案学院去学历史学，同时她的预备役军职也继续保留。她本人对于这一埋首于故纸堆的学问一开始并不感兴趣，但是蒋玉成却告诉她，要想以军事教育以外的途径将自己培养成优秀的指挥员，学历史是最好的一条道路。

    “我可真是天真啊！——想想自己现在都在干些什么吧！”托洛斯卡娅暗想。

    然而托洛斯卡娅却不知道，重返战场的时刻已经不远了——她的面前这位看上去有点怯生生的东洋姑娘就是刚下火线的战士，她会给她带来新的机遇的。

    1一个广为人知的历史笑话是：日本人认为苏联不会对日宣战的一条理由便是“斯大林长得像西乡隆盛，肯定是会对日友好的。”鄙人曾经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这种由飘渺的蛛丝马迹而产生的联想实在教人没法信服，但是这个学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让鄙人确认了这种现象确实存在，因为我自己就变成了这种被联想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