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起斜倚在窗边,透过半敞着的窗户,看向了院子里,扔挂着雪的梅花树,心情,抑郁非常。
他本打算,借着“找场子”的做法,跟李渊茹搞好关系。
却不料,李渊茹,压根儿就不领他这个情。
若不是恰巧遇上沐睿经过,帮他打了圆场,他可就真不知,该如何下台了。
损公府颜面这种事儿,德平伯李铭从不允许发生。
李岚起不信,他能侥幸成了那个例外。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他的命,可是从鬼门关里挣脱出来的,珍惜的很,可不能再因为失察或谋划不当,而莫名其妙的丢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找个合适时候,再跟李渊茹单独见上一面,跟她问问,到底是有怎么个想法,需要自己配合什么。
像昨日那样的事,断不可再发生第二次。
“我觉得,你该带上礼物,去拜访一下那位三皇子妃,跟她说一说,昨日发生的事情,并请她指点迷津。”
“虽然,我从未见过她,亦不知,她有什么癖好,但我想,一个能得陛下喜欢的人,总该有她的过人之处。”
“燕京里的人都在传,陛下喜欢她,是因她救过陛下性命。”
“但我觉得,这不足为信。”
“大夫本就该悬壶济世,而能为陛下施药,则更是医者福分。”
“御医院里,那许多大夫,哪个不曾给陛下解过苦痛,你瞧着可有哪个,得了陛下欢心,时时牵挂念叨着了?”
段氏抱了一身新改好的衣裳进来,就见着自家夫君眉头紧拧,一副懊恼神色。
因前些日子,李岚起出了事儿,被德平伯李铭送去了城外庄子,她吃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两圈儿,致以前的衣裳,都松垮的不能穿了。
可她一向节俭,不舍把以前的衣裳都弃了做新的,便使自己的奶娘,将衣裳送去给裁缝改了,取回来继续穿戴。
虽然,李岚起没跟她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尚算聪明的她,仍可自他近些时候的所为,推断出个大概。
毕竟,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彼此熟悉的,早已可只凭一个眼神,就猜出对方心中所想。
她只是不太喜欢过多表现,让李岚起觉得,她是个聒噪的女人。
但她不说,并不意味着她不懂。
“回来了?”
“小家伙们呢?”
见段氏回来了,原本还愁眉不展的李岚起,脸上泛起了些许笑容,起身,将她圈进了怀里。
许是青梅竹马长大,相依的日子久了,跟段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觉得莫名安心。
这种感觉极好,让他忍不住沉溺其中。
虽然,段氏从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就算不上漂亮,现在,上了些许年纪,样貌更是远不及那些旁人为了讨好他,送来府里妾室和侍婢,但他,却自始至终,只心悦段氏一人,对旁人瞧都不多瞧一眼,自然也就更谈不上“雨露均沾”。
“都练字呢。”
“有先生看着,不太用操心。”
段氏也不反抗,只任由李岚起将她圈紧在怀里,问长问短。
她知道,李岚起每次这么做,都是身心俱疲,急需人安慰的时候,所以,只要他不是当着外人的面怎么做,便会都依着他。
“字如其人。”
“这东西,练起来最是磨人性子,多练练,没坏处。”
听段氏说,两个孩子都在练字,李岚起眸子里的温柔笑意又浓了几分,低头,往段氏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小时候,就是吃了这亏,以至于现在,想再拾起来,也没了时间和耐性。”
李岚起的字,并不好看。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痛处,每每见了旁人,字写得好的,都忍不住心生羡慕。
所以,对和段氏所生的两个孩子,他一直要求颇高,为他们请的先生,也是整个燕京里,字写得最好的。
“人的性子,都是磨出来的。”
“你之前数年,都过得太过顺遂,没遭什么委屈,自然,也就不会比那些,全凭自己努力,于逆境里爬起来的人,更能忍辱负重。”
段氏一边说着,一边腾出右手,轻抚李岚起脸颊,声音温柔的,像是能包容万物的水。
“我年幼的时候,曾得父亲教训。”
“道是,这世上的许多磨难逆境,其实,都是在成就和造就人,是天意福祉。”
“彼时年幼蒙昧,只觉得,他说的许多话,都是无稽之谈,与我们这些,与他们生在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
“然现在,人过中年,再回头去推敲,他说的许多道理,才是发现,那其中,蕴含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