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柔媚,多了几分阳刚。
“我知道了。”
柳轻心并没明言,自己知道了什么。
可心下里,却是对徐威康的这份“细心”,记下了人情。
好意,她心领了。
但她既是已经决定,要跟翎钧执手相携,有些地方,便是早晚都是得去的。
躲避,永远都无法自根本上解决问题,只会让有些人更得寸进尺,或者,让有些谣言,更深入人心。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杀鸡儆猴一番,让那些想要出来蹦哒的人,在打算谋划一些事儿的时候,懂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摸摸自己的向上人头,是不是当真如自己认为的那么牢靠,那么坚不可摧。
“燕京,利益盘错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很多事儿,恐并不似你想的那么简单。”
徐维康抿了下唇瓣,斟酌再三,才又开口,跟柳轻心劝道。
“凡事,多听听三殿下的建议。”
“切莫只凭一时冲动,任性妄为。”
“倘三殿下公务繁忙,无暇给你提点,你也可以,以三殿下名义,使人唤我去三皇子府。”
“你是女子,信函和随身之物,不可随意给人,以防有心之人,籍此对你发难。”
“若实在有不得不写的信函,也尽可能,使旁人代笔。”
提到翎钧的时候,徐威康的手,本能的攥紧了一下。
他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能如何?
便是没有翎钧,一个他这样的废物,又怎么配得上,他的语嫣?
“好。”
面对这样的徐维康,柳轻心是“冷”不起来的。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打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拈了一只装糖的瓷瓶出来,放到了床边儿,他伸手可及的小几上。
“这几日,罂粟的瘾,可有缓解征兆?”
“好多了。”
“隔天才会发作一次,难受的程度,也不似刚开始般厉害了。”
“我估摸着,待我手臂痊愈,就能彻底戒除。”
徐维康那比女子还长了些许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在确定,这瓶糖果,的确是柳轻心给他的之后,便像是得了宝贝似的,毫不犹豫的将其攥紧在了,未受伤的那只手里。
“魏国公使人送了信来。”
“说是拟于明日,来德水轩看你。”
“你无事的时候,可以想想,需添补些什么。”
“我瞧着,以你现在情形,应是还需在这里住三两个月,才够彻底恢复,这眼瞧着,就要春天了,等雪融了,外边暖和些,你总得出门走走,以防躺卧的久了,腿脚也失了灵便。”
伤筋动骨一百天。
更何况,是徐维康这,把整条手臂,都“截”了下来的?
柳轻心斟酌再三,才给出了一个,她认为的,大概合理的痊愈时间,然待她抬头,才是发现,徐维康的脸上,压根儿就没有生出半分欢喜,就好像,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才是他平生所愿。
“我婚期已近,过几日,就要回江南周庄待嫁。”
“再来燕京,便是直接住去三皇子府了。”
“走之前,我会跟这里的掌柜打好招呼,让你在这里住到痊愈,再回魏国公府去。”
“他与我师父,有不菲交情,会遣人来照顾你起居。”
德水轩是翎钧的生意,对外营业,是有丰厚进项的。
让徐维康因为某些执念,而赖在这里不走,便是翎钧不计较,也终究,难防旁人心生不满。
“我打算,过几日,回魏国公府去。”
“久在这里叨扰你师父的友人,终乏妥当。”
听柳轻心说,会于几日后离开,徐维康也失了在德水轩继续住下去的念头。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更何况,魏国公徐邦瑞为他准备的别院,一应陈设,皆是用了他最趁心的,跟狗窝,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
“也好。”
“回了你自己的住处,吃用,都能多些便利。”
“待明日,魏国公来了,你就跟他告诉,让他送个妥当的人来,我会使人教他,如何给你换药包扎。”
以徐维康的心性,对他出言挽留,哪怕只是客套,也一准儿会使他心生误会,觉得“他的语嫣”,是仍对他“有心”的。
所以,柳轻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应下了他的“请辞”,并径直将之后的一些,有关他伤臂恢复的事宜,也做了安排。
“外敷的药,我会每隔七日,使人给你去送一回。”
“汤药,则依着你瘾症的发作,予以增减。”
“前几日,你跟我问的,合适可以重拾武技一事……待我觉得时候合适了,自然会使人去跟你告诉,你,切莫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