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买下,总共给我五千两银子就行!”
“还有宅子,你跟那买铺子的人问问,城东溧水街上的宅子要不要,五进三出,是我姨娘给我留下的。”
“他若是想要,也五千两银子!”
闹市街上的两间,没后院的铺子,五千两,银子只能算是个市价。
可市价这种东西,对铜锣巷口的那几间铺子来说,总也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朱雪融满心盼着,要买铺子的人,是个不识行情的,这来帮人议价的钱三,也只是个得过且过的主儿。
但这世上,哪就有这么多,心想事成的事?
“恕小的直言。”
“小姐开的这价儿,可是高的有些离谱了。”
“来您这儿之前,小的刚从英国公府出来。”
“英国公府的三夫人,对她手里的那两间铺子的要价,可只堪堪是您要的这价的一半儿。”
“你若不信,大可差人去打听一下。”
近些时候,英国公府跟成国公府的关系,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虽然,茶余饭后,人们只敢瞧瞧议论,但事关两大武勋公府的秘辛,总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听“确切”消息说,刚过年那会儿,英国公府的嫡小姐张含娇,刚刚遭了成国公府九少爷,朱时彤休弃,被休弃的理由,据说是,她有巨大嫌疑,是毒死了成国公府的七少爷朱时泽的嫡妻,德平伯府出身的嫡小姐,李渊茹的罪魁祸首。
当然,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
就在前几日,坊间,突然又有了新的传闻。
说是那位被毒死了的,德平伯府嫡小姐李渊茹,得了即将过门的三皇子妃妙手,在头七的前一天,活了过来,并一活过来,就态度坚定的表示,那位被遣回了英国公府去的嫡小姐,跟她的“死”,没有半点儿干系。
据说,前日,成国公府的九少爷朱时彤,刚刚去了英国公府,跟他的老丈人,英国公张榕负荆请罪,想要毁弃休书,跟那张氏重拾旧好。
这朱雪融,区区庶女,若当真敢在这个档儿上,跑去跟人家核准买卖铺子的消息……呵,就算不被正在气头儿上的英国公府三夫人,张含娇的生母孙氏,使人用棍子打出来,也得被成国公,遣人乱棍打死。
“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堂堂成国公府三夫人,财大气粗,两间铺子,定是瞧都没瞧进眼里去的!”
“可她,可她把价钱落得怎么低,可让旁人怎么活呢!”
听钱三说,英国公府的三夫人孙氏,对铜锣巷口铺子的要价,只是自己要价的半数,朱雪融顿时便慌了。
她还想着,要出手了这两间铺子和那处城东的宅子,去江南重新置业,给自己的余生,留个安身立命本钱。
可若是,若是价格低的这般离谱,她拿到手里的钱,又哪里能够用呢?
“小姐莫急。”
听朱雪融的声音里,已是带出了哭腔儿,钱三便知,自己的招子,是好使了。
“这样,小姐且说个,自己希望的价儿给小的,小的给那位想买铺子的少爷说去,若那位少爷还的价,的确是低的离谱,小的,再帮小姐寻旁的买家。”
名门世家,对嫡庶子女的教化,是有极大区别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宁可讨落魄世家的嫡女为妻,也不愿娶兴盛家族的庶女。
钱三得意的打着他的小算盘,半点儿都没觉得,自己这么使下作手段,是有什么不对不妥。
良心?
呵,要那倒霉催的玩意儿做甚!
“先生去跟对方回,这两间铺子,我要价四千两罢。”
朱雪融轻轻的咬了下唇瓣,硬着头皮,跟钱三报了个价儿。
李氏强换给她的这两间铺子,比英国公府的那两处大些,她要四千,应不至难看的,让人家听了价钱,扭头就走才是。
“四千……”
“好罢,小的就先依着小姐的意思,去跟那位少爷报。”
“等那位少爷回了价儿,再来跟小姐商议!”
钱三抿了下唇瓣,佯装为难的,跟朱雪融回了一句。
脸上的表情,像是对这单生意,可能会“黄了”,颇有些遗憾。
“那就有劳先生了。”
听钱三愿意帮自己“参谋”,朱雪融忙客气的跟他致谢。
燕京这地方,没一处不水深。
有个“好船家”肯帮自己称杆,就一准儿要比自己这不谙“水性”的人,不知深浅的瞎扑腾好。
反正,她很快就要远嫁江南。
若无意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介时,就算李氏对她心有怨恨,怪她偷偷的卖了宅子,想要报复,也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