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摄天门赔了柳轻心一日,翎钧在第二天傍晚时候,出了山门。
他使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隆庆皇帝肯定会借着他王妃被劫这事儿,清扫朝堂和军队里的一些,他早就看不顺眼的人和势力。
就算来摄天门之前,自己跟他发了一通脾气,声明了立场,也决无可能,令其改变初衷。
隆庆皇帝要收拾宁夏哱家这事儿,他并不抵触。
他厌恶的,只是隆庆皇帝为达目的,让他的心上人名声受损,置身危险。
或许,他真的不是个帝王之才罢。
这种被隆庆皇帝用的得心应手,不,确切的说,是风生水起的手段,只会令他连瞧着,都觉得恶心反胃。
在他想来,大明朝的江山,既是以金戈开拓,,铁马踏平出来的,那便该想要哪里,就挥师夺下哪里,厌烦何人,就兴兵讨伐何人。
理由得当?
呵,青史何时不是由胜者书写,何必,非要讲究个先礼后兵,师出有名!
“三爷。”
“燕京有消息过来。”
见翎钧下了山来,被留在山下等候的中年男子,忙跃上马背,扬鞭追上。
燕京那边儿,重伤的立夏和十五,都需人照顾。
一些应对事宜,也必须得由翎钧的亲侍经手,才利于掩人耳目。
所以,这次出来,翎钧破例带了个由西北军退伍,原本在三皇子府里执教的,叔叔辈儿的人同行。
此人姓张,单名一个中字。
在西北军里,他的武技只比身为统帅的姜如柏,略有逊色。
自刑期终了,来燕京投奔翎钧,便被分派到了演武堂,可以算是,翎钧因各种缘由收留回来的,这一批年轻人的师父。
“都有些什么动向?”
翎钧马速不减,头也未回的,跟紧随其后的张中问了一句。
燕京,是个存不下秘密的地方,就算隆庆皇帝不做动作,沈家送嫁车队被劫的这事儿,也一准儿会传的各府皆知。
出门之前,他特意交待人,往各府探查反应,此时,听张中说,有消息传来,倒是半点儿都不觉意外。
“宫里传消息说,陛下怒火攻心,病重卧榻,御医院的所有医士,都被传唤去了,至消息送出,无一人离宫。”
“西市那边,有人往沈家铺子寻衅,咱们藏身暗处的人未及出手,就被成国公府的七少爷朱时泽和德平伯府的五少爷李岚起联手阻止了。”
“德平伯府的五少爷李岚起,把几个寻衅的地痞带去了德平伯府,成国公府的七少爷朱时泽,将随身的匕首,赠予了沈家布庄掌柜。”
说到这里,张中稍稍迟疑了一下,见翎钧回头看他,才又深吸了口气,将他最不想说的那个消息,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圣上下诏严查,如今,燕京各大城门,已是都贴了榜文,重赏提供线索之人。”
“李岚起也去了?”
“这倒是,颇有些出乎我意料……”
听张中说,隆庆皇帝下旨查凶,翎钧面露不屑的,往侧边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将话题转到了李岚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