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踩透积雪,还把地面儿也踩出那么深蹄印的马,一定负重不轻。
能负重如此之高,还奔跑如飞的马匹,要么是各府少爷精心饲养的心头好儿,要么,是军营出身,被磨练出来的铁骨铜筋。
试想,那些搜罗良驹当宝贝的各府少爷,怎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心尖尖儿,出来做这种有危险的体力活儿?
咳,就算是跟这位准王妃,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舍得拿自己的私藏出来祸害,又有哪个,能一下子拿的出百余匹良驹来?
据他所知,燕京城里,最爱马成痴的人,就是三皇子朱翎钧了,可即便是三皇子府里,也不过,只三十多匹好马的存量,跟那参与劫掠的数量,说是差若云泥,也不为过。
他已经调用暗藏的关系,探查过了东北,江南和南疆三个大营的人马流动情况,现在,就只还差西北大营和宁夏的哱家军,没返消息回来给他。
他在等。
或者说,在盼着这事儿,是跟未回来消息的这两处大营的其中一个有关,否则……
帝王。
不,希望她经历的,不是这种最棘手的情况。
虽然,这是最有利于他得偿所愿的可能,但倘若,只是倘若,倘若这是御座上的那位,为了彻底断绝某些可能,而采用的手段,此时,她怕是,已经只余一堆白骨,再无重现于他面前的可能了才是。
“您昨晚吩咐送出的信,小的已经着人使信鸽送出了,主子。”
听沐睿吩咐自己给西边儿写信问询,壮汉先是愣了一下。
思虑片刻,觉得应是沐睿这几日睡得太少,忘了昨晚已经给过自己吩咐,才又提了这么一句,便忙不迭的跟他禀报,自己已经把事儿做过了。
“我知道。”
“再写一封,不,五封一模一样的,同时发出,以防信鸽遭遇鹰隼,无法顺利送达。”
沐睿抿了下唇瓣,放下自己捧在手里的暖炉,从旁边的炭盆里,夹了两块烧的正红的炭,添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几日的燕京,比前些日子更冷了。
不仅仅是天气,是连各府间的关系,也更冷了,尤其,是在几个国公府也加入了,为自家晚辈,竞逐追凶主理之职以后。
如果,这次劫掠事件的幕后之人,真的是御座上那位,那……这到底,会是一盘多大的棋?
最难猜度帝王心,最难长久共苦谊。
虽然,这话是出自戏子之口,既不精致,又不含蓄,但道理,却是讲的真切实在,半点儿不输那些圣贤们写的书籍。
如果,当真是他不希望的这种可能,那三皇子朱翎钧,又身处哪个位置?
同谋?
视若无睹?
还是像他表现的这样毫不知情?
柳轻心知道么?
还是说,这件事,她自始至终都知道,甚至,也参与了其中谋划,只为……
不,不可能。
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怎可能让自己置身危险,只为给一个注定会辜负她的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