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过翎钧陈述,沐睿沉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翎钧的观点,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睿以为,三殿下应是因为错过了某些消息,才致有此误判。”
“时泽虽出身成国公府,却与昔年之事,毫无瓜葛,这些年,更是明里暗里,给过徐维康诸多帮衬,否则,以魏国公府之式微……”
说到这里,沐睿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盏苦茶一饮而尽,又拎起茶壶,往盏中再续了一杯。
“就算那徐维康,当真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陛下广言圣听,又怎会容得下这般有辱青史贤名的人存留于世?”
“须知,千年难遇之才,犹难敌众口铄金,更遑论,是徐维康这么个废人!”
说到“废人”这两个字的时候,沐睿轻拧了下唇瓣,把右手探进衣襟,从里面摸了他时常于无人时,才会拿在手里把玩的人骨骰子,不紧不慢的盘捻起来。
他习惯在思考的时候这么做。
这些老对手的“下场”,有助于他保持冷静。
就像柳轻心对他的评价一样。
从某种角度来说,沐睿,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这世上,偏就有许多事,只有他这个疯子能做,敢做,愿做。
若能得沐睿这疯子的实意孝忠,翎钧将来的路,将至少较现在,顺遂三成。
“废人?”
“这世上的废人,有几个,不是遭那些所谓的大才重德之人排挤踩踏,才沉落泥淖的!”
听沐睿称徐维康为“废人”,翎钧本能的拧了下眉头。
从本能而言,他的确不喜徐维康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但在听人说过,他也曾是在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之后,心下里,便本能的对他增了几分好感。
样貌,父母给予,天地造化,非由人喜好定夺。
毕竟,无人能否定,那古书里记载,以貌美著称,不得不在疆场上带鬼面具“遮美”的兰陵王,也算得上是豪杰英雄不是?
男人,顶天立地,忠孝仁义,便值得敬佩,管其美丑做甚!
“三殿下慧眼。”
听翎钧为徐维康境遇叹惋,沐睿稍稍滞愣了一下,继而,便自唇角,蔓延出了笑意。
“那徐维康,虽因伤荒废多年,然纵是如此,若以兵法相较,以三殿下之境界,恐亦需以全力方能相抗。”
多年前,沐睿曾跟徐维康有过一次兵法“碰撞”。
彼时,他尚年幼,黔国公沐昌祚也尚未如今日般,坠入某人的甜言蜜语,将他母亲赶去山上“礼佛”。
他清楚的记得,在应对他自信满满的布局时,徐维康那满是玩味的笑容,以及,在那场名为比试的单方碾压之后,他收到的那封,由徐维康亲手所写的信。
信上,徐维康列举了十余种胜他的兵略,而当真在比试中,用来胜了他的那种,只是其中最不济的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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