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何事?”
听门外女子说话,柳轻心再次确定,自己之前与她并无相识。
一个陌生女子,明知她不喜早起,还在晌午之前跑来寻她,必有所求。
只是,求的是她的性命,还是她的帮衬,尚不可知。
“奴家赵云落,是前些日子,犯了门规的南疆信值顾九歌的家眷。”
提到自己的夫君,赵云落不自觉的垂下了眸子。
是她烂好心,引狼入室,才害自己夫君遭人胁迫,触犯门规,若非那位被称为“仙姬”的大人出手,此时,她怕是……
自南疆启程之时,顾九歌也曾笑着跟她说过,他犯的这错,需被关黑水牢十年,方可偿赎,虽其间,也能附在旁人身上,与她和孩子团聚些许,但总难免是要聚少离多的时候,她尚觉得,人立于世,自当承担罪过责罚,跟给摄天门造成的损失相比,十年自由,并不算过份。
可直待前些日子,她巧合的听人说起,黑水牢的可怖,又亲见了那些从黑水牢里被带出来的疯癫之人后,便再难安寝了。
她怕十年之后,顾九歌也变成那般周身溃烂的疯癫之人,更怕顾九歌那本就孱弱的身子,会根本熬不过十年!
“国有国法,门有门规,若是来求恩典宽恕,便不用再继续说了。”
顾九歌的事,柳轻心已自盘月处听闻全貌,也觉得他是有遭人胁迫的为难,但只要一想到,他险些害语嫣遇险,便从本能上,对与他有相关的人,没了同情心思。
人,总难免会有亲疏远近。
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自不可能在自己的妹妹和一个连相识也无的外人之间,违心的把一碗水端平。
“夫人误会。”
“奴家便是弃了脸皮不要,也断不敢这般痴心妄想。”
听柳轻心语露不悦,赵云落忙跪地磕头。
她已经因为烂好心,害了自己夫君一次,断不能再因为愚蠢,又让他遭里面那位记恨!
听屋外传来积雪被挤压的脆响,又听到皮肉磕碰青石的咚咚声,柳轻心不禁一愣,忙快步穿过房间,把门打了开来。
盘月曾跟她说过,顾九歌的娘子,已经有了身子,她便是再觉得顾九歌当罚,也断无理由,让一个孕妇,跪在雪里跟自己求饶。
“你怀着他的骨肉,却这般作践自己,是想让他之前拼了性命不要,弃了信仰不顾,才给你换来的安好,于今日付诸东流么?”
从雪里扶起赵云落,柳轻心便拖着她进了屋子,把她按到正间的桌前坐下之后,就伸手搭上了她的腕子。
“若全依规矩来罚,背叛门派,是要被碎骨凌迟的。”
见柳轻心只拉了赵云落进来,门都没顾得上关,盘月忙紧一步上前闭合屋门,不悦的瞪着赵云落这“不速之客”教训起来,“是仙姬跟门主求了恩典,才饶了他死罪,只罚关黑水牢十年,还允你以亲眷身份,进入山门,你不知感恩,反跑来扰夫人歇息,可是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