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药,还当是逢了故人,只听钧儿说,那是他家王妃之前配制,才知是个误会。”
“如今,瞧夫人使人送来的伤药,也是相同的金疮药,便失礼问一句,钧儿的那位王妃,可是师从夫人,亦或者,可方便告知,是师从何人?”
于理,孛儿只斤氏不该这般失礼。
但考虑到翎钧的处境,她又不得不问。
那名唤轻心的沈家小姐,只是个半商半官家族出身的闺秀,虽听翎钧说,是好的天上有地下无,但在燕京这龙盘虎踞之地,恐怕,也不那么好立足。
如果可以,她想对其伸出援手,虽然,近几年,黔国公府已露势颓之象,但若她拼尽全力,也还是可以让隆庆皇帝做出些妥协的才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师父,有两个弟子。”
“师弟较我年幼,却是天赋卓绝。”
“只是性子乖张,常常不听师父训导,最爱游山玩水。”
听了孛儿只斤氏的话,柳轻心不禁心下一惊。
这金疮药,的确不易配制,若只因这药,便被孛儿只斤氏识破了她身份,传去隆庆皇帝那里,岂不是要坏事?
索性,这脸皮也不是真的,便干脆扯个半真不假的谎出来,先把麻烦消弭了再说,反正,她也的确曾有一个不省心的师弟来着。
“翎钧的那命定之人,跟我,的确是有些渊源,但并非师承于我。”
模棱两可的话,可以让不同的人,都听出自己想要的意思。
柳轻心浅笑着抬头,看向已经坐在了她旁边的孛儿只斤氏,客气地问道,“不知……国公夫人跟我问这个,是有何指点?”
“指点不敢当。”
“只是钧儿那孩子,可以算是我瞧着长大的。”
“他啊,自幼便不让人省心,难得有这好运气,遇上个不嫌弃他顽劣的姑娘。”
提到翎钧,孛儿只斤氏的口气里,像是多了几分宠溺,“他爹糊涂,瞧人家姑娘出身不济,就想棒打鸳鸯,着实可恶,我可不能让钧儿因那老东西的喜恶,错失了与所爱之人执手偕老的机会!”
“依着身份,夫人该算是那姑娘的长辈,想来,也是愿意为她绸缪的。”
“今日,我便失礼的跟夫人问一句,愿否待那姑娘脱了险境,与我联手送她入主三皇子府,成全她与钧儿的这段情缘?”
咳咳——
躺在床上听两人“闲话家常”的沐睿,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娘,果真与众不同。
这般顺着柳轻心的误导,理解错了对方的身份,还能这般精准的,跟人示了好,这可真是……真是……
“国公夫人今日之言,我且记下,待将来,时局稳妥,再往国公府,与夫人细谈。”
听沐睿咳嗽,柳轻心忙起身前往查看,见他咳的脸都泛了红,只得伸手自被子里拖出他的胳膊,帮他掐住了中指的末端止咳,以防他身子抖得厉害,撕裂伤口,“深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