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说罢,李良玉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碗,羡慕地看了一眼李岚起碗里的肉。
他曾在那个位置,坐过几十次,却从未得德平伯李铭亲自夹菜,倒不是说,他有多渴望父亲的眷顾,而是在这德平伯府里,只有得了德平伯李铭眷顾的人,才能真正活得像个人,哪怕是他这个,已经官居二品的一营之将。
李旌德,就是个例子。
没人想变成第二个李旌德。
“虎跃啊,这事儿,你怎么看呢?”
德平伯李铭不紧不慢的吃着碗里的时蔬,细嚼慢咽的样子,仿佛突然变成了个文人雅士。
扑通——
咚——
回答德平伯李铭的,是双膝触地的钝响和皮肉碰撞青砖的清脆。
李虎跃蜷缩在地,此时,已然抖成了筛子。
“儿子糊涂!”
“儿子只是听闻魏国公府的徐世子,亲自验看下人给那处准备的被褥,才遣人前往打探,不曾想,不曾想竟会,竟会唐突了彼处的贵人!”
皇子的近侍。
称一声“贵人”,并不为过。
皇子君临天下,近侍被封妃的例子,大明朝比比皆是。
现如今,正于隆庆皇帝病中,在其身侧照料的贵妃李氏,也曾是裕王近侍。
“没用的东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咚——
哗啦——
德平伯李铭手里的碗,被准准的砸到李虎跃的头上,然后,滚落地面,摔得粉碎。
“徐维康是什么人!”
“他都要谨慎对待的人,也是你能窥探的!”
“你的这些年岁,是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么!”
听李虎跃提到徐维康,德平伯李铭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丢了自己手里的碗筷砸他犹觉不够,便干脆连李岚起手里的碗也夺了过来,一并砸去了李虎跃的脑袋上。
天赐大明白衣将,南疆千里无蹄声。
那可是个只用了三个月,就平定了南疆七城叛乱,只用了三年,就将西北蛮夷打得十不存一,只敢称臣纳贡的武勋!
就算,他已荒唐了许多年岁,就算,他身负重伤,已多年不曾带兵……
谁敢说,他那些重伤荒唐,不是退隐朝堂的计谋,不是为等待他立誓效忠的人积累力量,一鸣冲天?
糊涂!
愚蠢!
他李铭,怎会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儿子!
“父亲莫气,气大伤身。”
李素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放下碗筷,取了帕子出来,捧到了德平伯李铭近前,温言相劝,“儿子曾与王妃有些陈年交情,待明日,便备些手礼,去三殿下府上请罪,看三殿下能否看在王妃的面子上,给些通融。”
自己从未帮衬过柳轻心,这一点,李素无比清楚。
但柳轻心坚持这么跟旁人告诉,那……不论她是认错了人,还是有什么旁的谋划,他都只能把这人情揽到自己身上,做他该做的事。
就算明日,是要被翎钧臭骂一通,甚至吃一顿拳脚,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