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跳,惊讶道:“那么说来,你家姊弟六个,只有子夫和阿青留在长安城了。”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好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子夫来长安城,现在她那么得宠又怀上天子的龙种,以后想出长安是千难万难了,阿青去当将军为天子杀匈奴人,我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卫君孺愁容满面地说道。
卫家人被撕裂成两个群体,并不是她这个当长姊愿意看到的结果,特别是发生在家里最小的妹妹卫子夫,以及最小的弟弟卫青的身上,家里两个年长的兄长又常年不在家,只有她这个当长姊有余力去关心一二,偏偏卫子夫和卫青都不是能让人省心的,自己心里的主意拿的正,外人关系再进也休想拿半分。
随着马车晃动的频率,两个女人的心像起伏不定的大海晃动着,心不在焉的闲聊着家长里短,让她们感到意外的是刘陵并没有跟来,在那次壮行宴结束第二天就启程前往江夏郡,据说是要把江夏郡的后续布置全部撤出,还有准备投入的资金也要一一收回,少府樊它广那边打了个招呼再过一个月会派人去接收产业,从此平阳侯府在江夏郡的投资就变成少府投资。
刘婠一直管着侯府里的钱粮,对自家的家底知之甚详,卫家老大卫长君在豫章郡开了个大铜矿,据说名字是叫德兴铜矿,少府所持有的部分矿脉每年产出纯铜十二万斤,平阳侯府所持有的矿脉铲除纯铜量是少府的两倍半,一年就是三十万斤纯铜。
铸造六百万枚黄铜大钱,此外还产出铜矿伴生的纯银一万斤,纯金五百斤,加起来每年有一亿多枚五铢钱的收入,类似方式运作的大小铜矿有十五座,每年固定提供的纯收入就有9亿钱,虽不如当年汉文帝宠幸的邓通坐拥天下铜矿,至少在铜矿的保有量在贵族里是翘楚。
此外,煤矿开采的暴利大部分掌握在平阳侯府手里,每年运往京师长安、雒阳、临淄等大城市的煤炭车载斗量,平民百姓用水洗的煤泥生火做饭,冶铁锻铸的工坊用精煤来融化金属,还有纺织、印染、造纸等需要热处理的行业需要煤炭来加热,比起费尽力气上山砍柴还要烧成木炭的费时费力,煤炭更加贴近底层居民的生活。
经过多年开采和竞争,煤炭的纯利润维持在二成左右难以增长,很低的利润率依然会为平阳侯府带来8亿钱的固定收入,平阳制衣坊每年固定利润不低于7亿钱,造纸和印刷加起来从未低于3亿钱,冶铁收益从最初的8亿降低到现在的2亿钱,垄断河湟良马的交易带来的收益5亿钱左右,余下杂七八杂的投资有几百项加起来也就3亿钱。
特别是曹时担任少府那几年,每年收入都不会低于60亿钱,收益率高峰时段曾出现一年狂揽80亿钱记录,后来行业逐渐对外开放竞争促使利润下滑,即便近几年赚的比以前更少也从没有低于35亿钱的门槛。
相比之下,粮食和食盐的固定收入并未看在眼里,投资的江夏郡刚见利润没两年就要收走也不算在内。
送出江夏郡的投资是有点心疼,但是想想得到的是两百万移民的许诺,刘婠的心情顿时舒畅许多,夫婿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不是钱,而是勤劳勇敢、坚韧不拔、团结彪悍的关中老秦子民,有这两百万人口在,哪怕一个大子儿不剩,给他十年也能白手起家赚回一座金山的财富。
刘婠特别崇信他丈夫的话。
曹时说能赚回来,那就一定能赚回来,别说200亿钱丢出去换来两百人关中子民,就算换来两百万头牛羊也有办法变成大部落主,她的夫婿从来不乏创造奇迹的能力和勇气,这是最让她感到着迷的地方。
两万多骑跟随护卫的家丁,护送着四千多辆马车载着近万名列侯亲眷,还有随之携带到陇西的大量金银财宝,这就是这支庞大队伍的主要构成。
功勋列侯走了不到四分之一,活着的废侯基本全跟着走了,紧跟列侯关心亲密的关内侯家族也跟过来四十多家,几乎把京师长安的贵族阶层掏掉两成,曹时这一手不可谓不狠辣,让人诧异的是朝廷对此是默许的态度。
“你问我为什么?道理非常简单,朝廷觉得功勋贵族是碍手碍脚的绊脚石,自个儿愿意主动流放到边郡不毛之地再好不过,巴不得轰走你,你走了,你在长安的田产宅院就要处理掉,这不是给别人腾出足够的晋升空间吗?”
宽敞的大马车足以容纳八个人,曹时耐心地向提问者做出解释,目光不时瞟向渐渐拉近的黄土高原,距离目的地更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