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我有权力,领主就不会在作恶之后依然逍遥法外;如果我有权权力……
往后的日子里,年轻人越发痴狂地追逐起权力。权力斗争并不局限于世俗社会,神圣的教会里也有权力斗争,而且残酷和复杂的程度比起一般的世俗国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年轻人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几翻浮沉,在一场场你死我活、明争暗斗的权力角逐之中,巴结、出卖、结盟、背叛、栽赃、陷害、污蔑、暗杀、拢络人心、背后捅刀……年轻人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学得很快,他熬过了最艰难的挫败和低沉,最终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从见习教士到地区教会的主教,他用了十年;从地区主教到罗卡尔帝国的教区主教,他只用了六年;而成功挤身进中央教庭,成为枢机院下属的一名执事,他用了四年;而从枢机院的执事到司铎,只用了两年时间。他成为一颗圣教皇岛上冉冉上升的明日之星,表现受到了前任教皇的器重,在教皇自治领的政治版图上,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小块角落。越接近权力的中心,他就接触到神圣教庭越多黑暗面,更让他欣喜若狂,因为唯有这样的黑暗面,才能更让他如鱼得水。
随着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也为之膨胀。对于有远大抱负的他来说,又如何只甘心当枢机院下属的一名司铎呢?那高高在上的教皇法座,才是他要追求的目标。
当然,在一步步走上神坛的阶梯上,也并非没有意外发生。成为枢机院司铎的第二年,这个年轻人,不,这个男人受到了当年的教皇委托,前往他的祖国罗卡尔帝国进行布道。在帝国境内游历的过程中,他遇到了一个被欺负的女人,他救下了那个女人,但在见到这个女人的脸时,却被她的容貌惊呆。
并不是这个女人长得有多美貌绝色,而是她的长相太像那死去的青梅竹马了。如果不是那姑娘已死在自己怀里,他还以为是遇到了同一个人。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那是相同的容貌,使得被尘封许久的情愫再次苏醒。那天夜里,他像着了魔一样,居然放纵自己被感情和支配,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枢机院司铎的身份,与那女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圣光明教并不反对教民结婚,但是枢机院的神职者必须都是干干净净的清白之身,不能结婚,更不能有孩子,否则就会被逐出枢机院,要当下一任的教皇更是不可能。那一夜的意乱情迷之后,这男人混混愕愕,他一边庆幸昨夜之事没有第三个人发现,同时也在惆怅如何处理这个烫手的山圩。
也许是这男人心里还有一丝良知,也可能是这女人的长相救了她一命,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这个女人进行灭口,而是给了她一大笔财富,将她安置在一个小镇里,但不许也离开,并安排自己的心腹--罗卡尔帝国的麦克曼子爵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十个月之后,女人产下一名男婴,而自己却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死。男人秘密返回那个小镇,他收敛了女人的尸体,并把那个男婴--自己的亲生骨肉,交给了没有子裔的麦克曼夫妇抚养。
返回了中央教庭之后,这男人暂时忘记了这个小插曲,继续投入到凶残的政治斗争之中。又过了七年,前任教皇逝世。虽然教皇是由枢机院选举出来的,但谁都知道,所谓的选举只不过是一个晃子。这个男人在“众望所归”之中,成功当选成为下一任的教皇。
戴上银制面具、穿上白色法袍、执起教皇权杖、定下神喻契约,圣光明教进入了教皇弗里奥一世的时代!
然而,有一件事他必须解决,那就是唯一知情的麦克曼子爵夫妇,尽管他们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但难保以后不会背叛他,泄露出那个威胁到他教皇之位秘密。于是弗里奥一世暗中派人将麦克曼灭门,然后把自己的骨肉,那位已经被养到8岁的男孩帕特宁接到了圣教皇岛,从小作为圣骑士进行刻意栽培,并最终将从自己父亲手里继承教皇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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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弗里奥一世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过去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看花般掠过,最终就像镜花水月一样破碎,唯有手上捏着的那封由亡子亲笔所写的家信,才让他感到是真实的。
“好了,教皇陛下,现在要进行罢免教皇仪式的最后一个步骤,解除您的神喻契约。”辉光圣女圣-安琪提醒着这位伤感而落泊的教皇,虽然她可以强制执行解除神喻契约,无需经过教皇的同意,但既然对方是帕特宁的父亲,那也应该尊重一下他。
弗里奥一世没有回话,他环顾了圣灵柩一圈,然后闭上眼,默默地点了点头。当年,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持续千年的“天使化计划”时,内心是何等的震憾和激动,他当时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若能成为天使,那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可以复活了,村里的人都可以复活了!这也使得他更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教皇法座抢到手。
如今,他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做一场梦而已;这个所谓的“天使化计划”,也不过是一场持续一千多年的虚梦罢了。既然是梦,就总有该苏醒的一刻。
神职权杖发出着柔和的光芒,然后圣光聚合成一个透明的天使幻像,天使举起一把长矛对准教皇的后背,只是长矛刺下去,代表教皇与光明上神建立联系的神喻契约被终止……
“嗖”、“嗖”!
阴暗的角落里突然飞出两把刺剑,分别扑向圣-安琪和教皇。圣-安琪大吃一惊,连忙躲开,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刺剑扎进她的手腕,神职权杖“咣啷”一声掉在地上,天使的幻象倾刻消失;可教皇却没那么幸运,他在一声惨叫中被刺剑从后贯穿。
“没用的废物。你放弃了教皇的身份,这会让我很困惑。”角落里传出一把熟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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