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公公慌忙拦住她,道:“公主请勿到处跑,仁孝王后如今已不再景安宫了。”
永安奇怪的停下来,诧异的问:“不在景安宫?那母后去了哪里?”
公公弯腰勾背道:“请公主随奴才来。”
永安奇怪的被引着穿过堂皇的宫殿,进入偏僻的巷子,最后步入一座荒废多时的破殿,那里是前朝弃妃萧妃住的,萧妃一生放荡,勾引太子玩弄太医,臭名昭彰,被贬至此后不敢寂寞与御林军苟且,东窗事发被凌迟处死。
这样污浊之人住过的地方,公公带她来做什么?
永安停在门前不肯进去,公公推开门,扭头看永安,道:“公主,请进来吧。”
永安皱眉,掩着鼻子进去,仿佛这屋里的空气都是污浊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母后呢?我要见母后。”她说着抬眸扫过四周,只见堂前摆着两根白蜡和一盘祭品,没有灵位,甚至不知道是在祭奠谁。
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永安喉咙一窒,喘不过气来,她转身就要走:“我不看了,我要去找母后。”
身后,公公转身看她,道:“公主,王后就在这里。”
已经走到门口的永安停下来,赫然转身,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公公上前擦拭祭奠的桌子,烧一柱香跪下,哑着声音道:“公主,王后已经薨殡了啊。”
永安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望着公公,最后凌厉的喝一声:“你少骗我,母后就在景安宫,怎么会在这里,大胆奴才!”
公公哭起来,道:“太康十二年仁孝王后被贬为妃,同年被逐至此,太康十三年仁孝王后药毒太子,被挖双目,太康十四年春,王后谏言孝帝,被施杖刑而死,孝帝下令,不得为王后敛尸,王后的尸身曝露荒野,野狗抢食,秃鹰啄食,到最后连副骨头也不见了啊。”公公再也说不下去了,悲痛的匐地痛哭。
永安如遭雷击,怔怔地跌坐在地,昨日的种种恍若前尘在眼前一一滚过,母后抱着她笑,问她谁能做王后,问她怕不怕。
有什么可怕?为什么要怕?
母后就是她的天,她的神,母后无所不能,无人能敌,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她。
可是,四年不见,她被剥后位,被贬冷宫,被挖双目,到最后连个裹尸的机会也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望着眼前白蜡,眼泪簌簌而落,张大了嘴巴就是发不出声音,有一只手从喉咙里伸进了她的五脏,把她的五脏搅得天翻地覆,她痛得连哭的声音也没有了。
母后。
她哭着,终于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昏迷中,她仿佛做了一场梦,梦见母后还在景安宫,挽着云鬓枕着高枕,微笑着抬手招她过去。她急切的抓住母后哭起来,伤心得不得了。
“母后,有个公公骗我,他说你死了,我不信,你叫人去把那该死的阉人杀了,他骗人。”她哇哇大哭,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