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锐自有赵虎照应着引到一边,张悦跟着陆柄二人直入大帐。
一进帐里,张悦就是猛地一惊。看着帐中端坐的一个中年人,不由的失声叫道:“安叔?!”
安叔,安锡禄。昔日跟在程家小姐身边的那位大管家,张悦曾在程府见过的。只不过那时他以为这位是程府的管家,却是想不到竟会是此人在此。
安叔起身对着陆柄陆成二人摆摆手,两人施礼退下。安叔这才笑着对张悦一抱拳,笑道:“仆,见过小公爷。来,请先入座,咱们坐下慢慢聊。”
张悦定定神,在旁边一张毡子上坐了,忍不住问道:“安叔,你怎的会在这里?那贵府上……”
安叔呵呵一笑,抚了抚唇上的胡须,摇头笑道:“好叫小公爷知晓,仆非是程府之仆,而是我家小姐的属下。此番来此,也是承蒙姑爷看重,委以所任。”
张悦有些懵。不是程家的仆,只是程月仙的属下……好吧,这关系听着实在有些奇怪。要知道,这个时代,除非是嫁人之后那些随嫁的人,否则都应是属于主家的。即便是随嫁了,也要么是转换成属于夫家,要么就仍然是原主家的。如安锡禄这般,只属于女儿,却跟娘家无关的,却是从未听闻的。
安叔似乎也并没解释的意思,这牵扯到程敏政和程李氏之弟的纠葛,不是他这个当下人的该多言的。
张悦显然也看出来了,只得将这疑惑压下。不过在见到了安锡禄后,倒是真的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好吧,安叔,您现在可以跟在下说说了,我家那位哥哥究竟是个什么章程?我这还想着给他个惊喜,趁乱拿下鞑子将领的脑袋帮他牵扯下呢。”他颇有些哀怨的说道。
几个兄弟一个个都不仗义,只顾着自己在外面撒着欢儿的浪,却把他按在城里,简直要闷死个人了。本想着趁着这大好机会,终于能一展身手了,却不料还不等动作,就给堵了回来。张小公爷表示心情很不美丽啊。
安锡禄闻言哈哈一笑,点头道:“小公爷莫急,仆正要说与你知道。这事儿啊……”
帐中声音低沉下来,灯火光影之下,有断断续续的低语声响起。
巴穆尔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这几天下来,他简直被札木合他们闹得要神经衰弱了。可是今个儿,直到快要日上三竿了,却出奇的再没有人过来骚扰他,这让他竟忽然有些不适应起来。
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大口吃着早餐的同时,眼睛还时不时的望向门外,生怕下一刻忽然又跑来几个头人,不是要吊死在他门外,就是来找他借水服毒的。
“今个儿……没人来?”忍了又忍,终是心中嘀咕,忍不住向旁边伺候的亲兵问道。
亲兵也是憋不住想笑,自家将军这是真被闹出心理阴影了。人家明明都不来闹了,他反倒不自在了。
此刻听闻巴穆尔问起,连忙回道:“是的,将主,没人来。”
巴穆尔手上顿了顿,迟疑的又咬了一口肉,却觉得乏然无味。干脆将肉往盘中一扔,起身走到帐门口往外张望。
亲兵赶忙上前收拾,忍不住劝道:“将主,那些人不来便不来,岂不正好?何必……”
“你懂什么!”巴穆尔转身瞪了亲兵一眼,呵斥道。
亲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手下只加快了动作,却也并不多么真的害怕。这个时代,将主和亲兵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亲父子之间还要紧密。战阵之上,不但会毫不犹豫的舍身替将主挡刀,甚至在一旦将主陨落后,亲兵们也绝不会投降,而是往往自戕殉主,可谓一存俱存,真真的生死与共。
所以,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这些个亲兵跟将主之间说话,很有些随意的味道。
“这帮子头人一个个如同约好似的,一呼啦都聚了过来不说,又整天闹这些寻死觅活的把戏,其中必有蹊跷。真当某是傻子,看不出来不成?只不过一来面对者众,吾不好有什么表示;这二来嘛,我倒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玩什么花招,这才放任他们胡闹。只是这怎的突然没动静了?难不成还真是只为了来求饶的?真真是古怪了……”
他喃喃念叨着,似解释又似自语。苦思了一会儿不得其解,忽然又道:“今个儿他们可有什么异动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与平日不同的地方?”
亲兵愣了愣,皱眉想了想,迟疑着道:“倒是没什么异动,还是如前些日一般……哦,对了,倒是那些商队那边,说是一早来了些新货,引得不少人过去采买,颇是热闹。”
巴穆尔皱着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某一刻,忽的身子一僵,霍然回身惊道:“商队?什么商队?”
“就是那个恩盟啊,早在塔布囊在的时候就来了的那个。”亲兵随意的说道。
巴穆尔眸子微微一缩,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