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去吧!
“小崽子,竟敢对咱大姐头无礼,牛爷剁了你!”旁边巨弓大汉牛儿见他这般作态,不由怒气勃发,大吼一声便要动手。
嫣娘眉头一蹙,斜眼乜了过去。牛儿不由一窒,举起的手落到半空僵住,终是惭惭的一点点又收了回去,僵硬的弯过去,假意在头上搔了搔,赔笑道:“大姐头,我……我就是吓吓他,吓吓他,嘿嘿,嘿嘿……”
嫣娘白了他一眼,又把眸子看向徐光祚。徐光祚却正眼不看她,只不屑的瞥了大汉牛儿一眼,口中简短的吐出两个字:“怂货!”
牛儿一怔,随即猛地脸孔涨红,眼睛瞪得真如牛眼也似,呼吸急促的一字一蹦道:“你说什么?!”
徐光祚脸上嘲讽之色更浓,淡然道:“怂货!我说你是个怂货!”
牛儿死死的瞪着他,胸膛明显急遽的起伏着,一双手紧紧的握着,用力之大,指节处明显都青白了起来。
旁边嫣娘看的大急,她最是了解这个兄弟,自是知道此刻的牛儿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了。一旦他彻底发了狂,便是连她都有些遏制不住。
“牛儿,冷静!罗铁牛!你敢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她再也顾不上矜持,上前两步一把按在大汉肩上,猛地提高声音连连喝叱道。
大汉似乎颤了颤,终于眼中的血色稍稍收敛起来,转头看看她,眼中露出憋屈的神气,闷声道:“大姐头……”
嫣娘眼中柔光一闪,轻轻拍拍他,叹道:“牛儿,这个人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动。他或许可以让兄弟们活下去,明白了吗?”
大汉听的愣住,没想到竟还有这个原因,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眼中终是露出黯然之色,长长吐出口气,无力的点点头。随后拨转马头,也不在看徐光祚,索性往一边躲了开,免得自己再受不住。
徐光祚眼中失望一闪而逝,他故意激怒这个一看就是暴躁性子的大汉,为的就是图个痛快。只可惜这女首领慧眼如炬,一下子便识破了自己的打算,只三言两语就让那汉子屈服了,看来,自己一番屈辱是很难避过的了。
也罢,终是命数使然,冥冥中的劫数,自己也只能面对了。只盼着今日之事不会传扬出去,以累的家里蒙羞便好。
这么想着,他漠然的垂下眼帘,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自己都三缄其口,给他个一言不发,且看她能耐自己何。
“这位公子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肯开口了?呵呵,其实这又何必呢?便公子不说,奴家也猜的出,公子必然与那位燕市公子牵连莫逆。如今相询,不过就是确定一二罢了。也罢,公子既然非要如此,奴家也不勉强,大不了顺了公子的心意,也就是一刀的事儿,不费什么的。”
嫣娘安抚好了大汉牛儿,转回头来看到徐光祚的作态,微一沉吟,便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轻描淡写的说道。
徐光祚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愣住,不由的抬眼看她一眼。只是这一看,却正好看到这女子嘴角挂上的那一抹诡笑,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然,下一刻,嫣娘的话让这种感觉彻底证实了。“来啊,送这位少侠上路吧。唔,来个劲儿大的,利索点。嗯,待到完事儿了,咱们便将这位少侠扒光了,然后挑着往鄂尔多斯那边走一圈儿……唔,等等,让我想想,大同那边,还有几处边关哨所都要去走走,总要最多的人都看到才好。不然如何宣扬人家少侠的功绩呢?嗯,就是如此,行了,快动手吧,不看人家少侠都等不及了吗?”
女子浅笑嫣然着,声音如脆玲儿般的响着,但是落在徐光祚耳中,却不啻于雷霆霹雳,轰轰轰的在耳边炸响个不停。
这女人……好恶毒的手段!竟然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若真那样做了,自己一死倒是利索了,可整个定国公一门,都将承受无尽的羞辱,他徐光祚便是妥妥的千古罪人啊!
“等等!”他再也顾不上矜持,猛地大叫一声。
嫣娘笑眯眯的看着他,微微一抬手,阻住了一个狞笑着上前的手下,转头看向他笑道:“怎么,公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没关系,大可明言就是,奴家若能做到,一定尽力办到就是。”
徐光祚恨恨的瞪着她,半响才哑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嫣娘一脸的无辜,叹气道:“公子何以对奴误会太深?奴家并无恶意,真心不过就是想和公子认识一番,结一段善缘而已。那么,现在公子可愿意告知奴家,公子的高姓大名吗?”
徐光祚咬牙,死死的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神情,嫣娘毫不躲闪的正迎着,躲也不躲。末了,终还是徐光祚最先扛不住,将目光移了开来。
“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徐,名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