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故作思虑了一下,道:“你要是娶妻了定然没有宽裕的时间管我了,虽然我不大喜欢你天天骂我,但是要是没有你我一定在这西极呆烦了。”
其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没有醉染的西极,也没有想过一个空荡荡只留下她一人的佛瓶,她清楚地知道,要是哪一天他真的不在了。
这里就不是她的家了。
如凰惹曾经对她说,她的有生之年,可以离开他,但却不能离开这个人。
他没撒谎。
大殿里静了一会,她的耳畔传来了那个妖美男子的轻笑声,隐约泛着懒洋洋的愉悦味道:“是么。”
他这样回答她。
她的心情突然明朗了起来,非常奇怪的感觉。
……
天色有些晚了,清风吹拂起她手里的诗经。
恰好有年纪轻的西极侍女端着膳食路过,隐约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她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树根上的少女。
手里的吃食约莫被风吹凉了。
那个西极侍女离开前,依稀听到那人对着远方幽幽道了一句话。
她说。
“我想你啊,醉染。”
那是一个极为熟悉的名讳。
她曾听老西极侍女们提起过很多年前的事,与佛尊凰惹大弟子本兮迦身份媲美的人,无人知道他来自哪,现在的西极为什么没有了那人。
只依稀有流言蜚语,传自他的背叛。
合上诗经,少女跳下树,抱着手里的诗经离开。
她踏着步伐时,脑海里突然白光闪过,恍然发觉这些年来她抱在手里的早已不是那人所喜爱的佛经,而换做了她教识字的醉染所看的诗经。
说起来,他的字还是她教的呢。
想着想着,捏紧手里陈旧的诗经,她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身后妖美的彩霞落了一地,金灿灿的斑驳。
从思绪里抽回神智。
长廊处的西极侍女再转身看过那方向时,那树根上,早已没有少女的身影。
她想,她是走了罢。
小后记:
后来的事得知的人甚少。
只隐约得知,漫长的岁月里力量薄弱的佛瓶再也牵制不住这团戾煞,出乎人意料的是,少女再未踏出过佛瓶一步。
曾有隐晦得知她存在的一位老西极侍女说,她日日在里头读诗习字,魂爱殿里的那人也再也过问过她的存在。
从很多年前,两道平行线就越隔越远。
少女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佛尊凰惹她不知道。
但那位老西极侍女却曾说。
她始终记得,有一回守夜的时候,偶然听到内殿里传来碰撞的声响,是一个新来的西极侍女无意中撞翻了往常少女总会翻的佛经。
那块地方佛尊凰惹从来都不让人碰,就连清理灰尘都由他自己动手。
那晚,素来以温和著称的男子发了很大的脾气。
人人以为他为的是一个早已没人翻阅的佛经架,但她想,他为的,是没再出现在这殿里的一位少女。
那样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漫长的岁月。
直到最后一颗佛珠终落入人世间,由一万颗佛珠铸造出的佛瓶彻底破碎,少女在没了限制之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她生长的西极。
那样的让人措手不及。
那团煞气最终下了界,进入到一位名唤玥妻嘤的女子体内,化成了一个新生儿诞生在了妖精界。
从此,这世间多了一个花萝歌。
*
【番外:醉染篇】
“狗腿!醉染,你就是一个狗腿——”
尖锐刻薄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少女与他都有一刻的发愣,但她很快又咬牙,拿着美眸瞪他,但却没先前那么大的怒气。
视线相撞,醉染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犹豫和微微的愧疚。
他了解她。
哪怕错了,她都是不可能会回头。
情爱方面为的是倔强。
平日方面为的是嘴硬,拉不下面子。
尽管知道那是她无心的话,但他却更知道,她会这么生气是谁的缘故,不是平日他忍忍就过的耍小性子,偏偏是他最排斥的那人。
佛母绾裳的所作所为他是早已得知,但他从未想告诉她。
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他好戏,想着,那人不如娶妻了罢,横竖他也不会对她真心,他娶妻,让眼前这人早点死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