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帷一起去了军营。因着一个多月未见慕倾城,心里也是痛苦万分。
这一个多月,她想了很多。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最累的,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付出,不管作何都要忍让着慕倾城。心里委屈,又很无奈。可是在知道她让林书帷去兵营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解。女子出入兵营,这是违背了常理的。
在朝堂因着这事,闹得乌烟瘴气,最后还是慕丞相出面才调停的。下朝之后,回去仔细想了一遍。总感觉,那个人做这些是有目的的?记得慕威在朝堂的那句话“这天下女子才德不输于任何一位男子,只要能够治国平天下,让子民过上安稳日子,男女又何妨”。
细细一想这话恐怕是出自那个人之口,让人传达给慕威的。她让女子进入朝堂,这种乱了祖宗礼法的事,她意欲何为?
曾记得,她说过要帮自己得到天下,又知晓自己的女儿之身,难道是为了让自己将来恢复身份?若真是如此,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
想到这些,心里一暖。若是真是如此,那个人心里也许是有自己。而自己有这样闹脾气一个月,总认为自己是付出最多的,也许她的付出比自己更多,自己心眼太小了。
六月初,大雨连绵下了几日。慕倾城一个人待在雪梨宫,弹弹琴,读读书。日子过得也是惬意。没有李嫣和皇甫景彦的叨扰,她到慢慢的喜欢上了这样孤独的日子。乏的时候,睡个懒觉。精神好的时候,就弹上一曲,或者和冬雪几人说说话。
天气越来越热,慕倾城很少出去晒太阳,近来天气阴雨不断,更是让她懒得走动。
桐木色的贵妃椅上,躺着一位白衣女子,眼睛紧闭。身上搭着一件淡黄色的毯子。
冬雪看着这个已经睡了两个时辰还未醒的人,心里有些担心。上前伸手搭在她的额头,看着不是很烫,放下心来。这阴雨天气已经有五日了,她担心自家小姐的身子受不了这种忽冷忽热的天气,再染了风寒。
正要转身想要去拿件厚点的毯子,看见身后出现一个多月未曾来的人。
“陛下万安。”
冬雪欠身行礼,对于这个突然闯入的人,有些好奇。这一个多月,从未出现,此刻冒着雨过来,是不是有事情要谈?
“平身,城儿睡着了?”
皇甫景彦看了躺在贵妃椅上的人两眼,又瘦了,脸色也不算太好。心里一痛,对于这一个月自己对她的疏忽感到自责。
“恩,奴婢给娘娘拿件厚点的毯子,这个太薄了,怕是会染风寒。”
“好,去吧。”
冬雪退下,皇甫景彦走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含情脉脉的望着躺在贵妃椅上的人。
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她,只会让自己更心痛。这个人啊,为何总是养不胖,为何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经常出去走走?
皇甫景彦已经不记得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多少是她身体健健康康的。总是因为她不能多看自己几眼,心里恼她。有时也会因着旁人对她的过分热络生气,吃醋。不管什么,自己似乎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事情,从未站在她的立场。而她呢,似乎一直在默默的守护自己。
因为太瘦,眼睛都有些凸出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偶尔浮动的睫毛,看起来更像是精灵。
冬雪拿来毯子,帮着慕倾城盖上。她不知道这个突来到访的人,是出于何样的目的,可她不想再想自家小姐费神,她太累了。累的已经经不起太多的磨折。
“冬雪,城儿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那么久?”
皇甫景彦有些惊讶冬雪回答的问题,她知道这个人嗜睡,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睡眠,是不是有些问题?“
“城儿最近一直这样吗?”
“今日还好些吧,睡得有些晚。前几日都是睡上三四个时辰的。”
冬雪也是害怕,有时候看着人一直长睡不醒,心里的恐惧,就如同暗夜来临前的恐惧,连心脏就快停止了。
“城儿为何会如此?”
皇甫景彦不懂,这个人身子虽然很差,但还没到这种地步。这种昏睡不醒的状况是不是有些过了?
“思虑过度,还有就是她的身子一直未完全康复,这有病了一个月,让她的身体再一次受到更大的伤害,估计以后会很辛苦。”
“病了一个月?城儿何时病的?”
这个人生病,自己居然不知道。皇甫景彦的心如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想起慕容含影说过的一句话“她不会爱自己,所以你要学着爱她,不然她只会走的越快”。
当时自己不懂,此刻才恍然大悟。真的万分痛恨自己的愚钝。
“一个多月了。陛下是找娘娘有事?”
“没有,朕来看看她,是朕疏忽了。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伸手握向那个已经瘦的指节透亮的女子,似乎下定了决心。那个人放手,也许早已经知道,这个人不会回去。一直是自己愚钝,才会错过很多的机会,让她受尽了磨折。
冬雪看着这个湛蓝色眸子如此坚决的人,心里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