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的满城都是,这还能有假?”
大乔点点头,一边拿出手绢替妹妹擦拭泪水,看着妹妹红红的眼眶,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过看着小乔脸色晴转多云,喜形于色的样子,大乔还是忍不住戳了她的脑袋恼道:
“你啊!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什么德行?还不赶紧收敛收敛,要让父亲看到你这喜滋滋的模样,气都要气死了,现在全族上下也就你一个人能笑的出来了……”
小乔糅着脑袋,疑惑地问:“为什么?我听说会稽新城修的可漂亮了!八街九陌摩肩接踵,灯红酒绿软红十丈,说是江东第一大城毫不为过,据说盛景不逊雒阳长安。搬到哪里有什么不好?”
大乔摸摸她的额头,嘲讽道:
“我的傻妹妹哟!不知道你是高兴傻了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且不提这临时变卖祖产田山会损失多少银钱。再说了,咱们乔氏一族在这庐江地面经营百年深根蟠结,虽不曾仗势欺人鱼肉乡里,可方圆百里人人都得给几分面子,所以诸事遂顺。一旦到了会稽,豪强林立,倾轧之下咱们还能这么快活姿意吗?”
小乔顿时沉默下来,点点头道:“怪不得人们常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那……那就别去了……”
“哪由你说不去便不去——”
大乔不由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吴郡桓氏抗命不尊,不肯搬迁,结果主从犯斩首,千余族人尽数流放岭南垦荒……”
小乔差点噎住,因为张帆的关系,小乔也算是听说过一点岭南的消息,岭南自古便是蛮荒之地,虽然当地山越被张帆降伏,不过那地方盛暑祁寒,毒泷恶雾,一般人根本活不下去。
鉴于张帆这些年官声甚好,美名远播,两人这才对张帆的煊天威势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好一阵沉默后,小乔还是忍不住,语气失落的说:
“可是我不明白……姐姐,你说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天怒人怨的事?他原来不是这样的人,是本性暴露?还是膨胀了……”
大乔摸摸她的头,惆怅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想必他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这些政治的事,不是咱们一介小女子能理解的。不如问问父亲,也许他知道吧!”
小乔小脸垮了下来,心里百转千回,言不由衷的说:
“哼!早知他是这种人,当初咱们就不应该救他……”
“小乔——”,大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沉着脸严肃的说:
“这话不许再说了!现在的张仁甫,已经不是当初你救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了!你知道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会给咱们家带来多大的灾祸吗?”
从来没见过姐姐对自己这么疾言厉色,小乔也有点被吓住了,呆呆地点点头。
大乔看着懵懵的妹妹,后悔自己太敏感了,怜惜地将她搂在怀里,长叹一声道:
“哎,你啊!怎么光长个子不长心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