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安坡九里庙约架（上）

    秋后的长安坡，更多的是凄凉。现在的农民很少种秋粮了，不是因为他们赖，不愿意种。而是秋粮太娇气，需要不停的照顾。

    一茬秋粮，每年都要买种子，秋粮的种子不像小麦的种子可以自己留，留今天收获的种子明年用，秋粮不同，每年的种子都要到种子公司去买，种子年年涨价。那些种子公司的人，也是吊儿郎当，完全不把农民的事情放心山，他们似乎忘记了，在县城里面，即使你住的再好，吃的山珍海味，穿的貂皮豹纹，永远也是农民的儿子；他们似乎忘了本，忘了自己做人的根本，记得有一年，种子公司供应的种子全部没有出苗，气的当地老农说，人不能忘本，就像树不能把根坏了一样。种子年年贵不说，质量问题也没法保证，秋粮不像小麦那样下种，秋粮要一行一行下种，为了以后灌溉方便，横竖整体，以后才能灌溉的时候省时省力。原来，都是一个人在前面犁地，一个人在后面下种，一次下两粒，万一有一个不发芽，另一个也可以发芽，要是两个都发芽，农民会留一个涨势好的，把另一个发芽后就锄了。后来有了机器下种，人也就轻松多了。

    秋粮不像小麦，可以用除草剂，秋粮不能用除草剂，小麦每年用一次除草剂，连续用三四年就可以不用，秋粮是一次都不能用，秋粮用了除草剂就会被除草剂杀死。秋粮不像小麦，小麦不生虫子，秋粮会经常生虫子，从幼苗开始一直到秋粮收获，都会有虫子，除了虫，就要一株一株的挨个用手抓，一亩地成千上万的秒，农民们日复一日的抓。秋粮不像小麦，小麦下种的时候用一次肥料就可以，秋粮只能是出苗了以后才能一颗一颗的苗施肥，而且施肥是一门艺术，不能多，也不能少，少了没作用，多了苗就会烧死。秋粮不像小麦，小麦下种不用任何照顾也可以收获，秋粮必须隔三差五灌溉，要不然就会旱死。秋粮不像小麦，馋了稳定，秋粮你不照顾，也许就是绝收，你只有照顾了才会有收获，而且秋粮不会一亩一亩的去种，一般都是好几十户一起种，一大片一大片的种，如果一家种了，就会被人偷，被羊吃，大家都种了，可以相互照顾，你帮我除草、灌溉、收获，我也帮你除草、灌溉、收获，这就是农民。

    物价每年都在涨，种子再涨，肥料再涨，水费再涨，机器作业也在涨，而地里的庄家却卖不上好价格。农村的男孩都出去打工赚钱，因为不出去，就连媳妇也没有。我们的社会应该感谢那些默默无闻的农民，是他们无私的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农产品。

    必须赴约，小杰告诉自己，事到如今，为了能了解他和包克只见的恩怨，也为了不让包克以后纠缠贞子，小杰仔细思考着怎么去赴约。

    长安坡是一个东西方向的大坡，西边高，东边底，在坡半腰离坡大概有二百米的地方有一座庙，坐北朝南，庙里供着三圣母，传说是长安坡第一个考取进士之人修建的，庙不大，两间房大小，以前里每天都是香火不断，现在农村的人少了许多，庙里只有每年庙会的时候人才会最多，平时初一，十五，也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很敬业的去烧香拜佛，这些都是自愿的，没有人命令，也许这就是信仰。苗外面正对十米左右处有一颗皂角树，树干皱皱巴巴，要三个一米八的大人一起才能抱住那么粗，每年十月，满树的皂角挂在枝头，黑压压一片一片，三三五五的妇女会来捡皂角，回去洗衣服，三三五五的小孩在皂角还没有成熟的时候会拿起石子扔上去打皂角，打下来，拨开吃里面的肉。

    庙得东边和西边都有一颗柳树，在农村的庙旁，只要不是沙土，随处都可以看到柳树，因为其它树苗要买，才能种，庙旁的柳树，都是随便这一个柳枝叉子那，能成便成，成不了来年再插，就这样，经过不知道多少人的努力，东边的和西边的柳树活了，并且茁壮成长着。只不过东边的靠阳，涨势明显好，西边的也不孙色，努力生长不愿被比下去。

    小杰早早就到了长安坡，坐在坡北离庙五十米的地方，看着焦黄色的大地，满地杂草丛生，远处已经干枯的河道里有三五个农民在筛沙子，现在没有秋忙了，为了能尽量多赚些钱而又不能出去打工的人，河道就成了自力更生的地方。有水的时候，小杰还依稀记得，大些年龄的孩子年年夏天去河里玩水，农名伯伯也养鸭子、养鹅，也有个别挖了池塘养鱼虾的。现在河水干枯了，那些事情都成了记忆。人们就开始挖河道，有水的时候，河水养活着滋润着这里的人们，现在没水了，那条河还在默默的养活着这里的人民，没有任何怨言。

    小杰看着坡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赶着自己的路，西边远处的山丘在秋天里显得特别凄凉，没有一丝的活力，山腰上有几只羊在觅草，天空中有几只飞鸟在自由的翱翔。

    小杰看着周围的山，看着周围的人，看着周围的大地树木，他依稀模糊的好像看到了贞子。

    一袭白色的衣裳，就像第一次见到一样，纯洁无暇，秀长的头发在风中起舞，黝黑发亮，粉红的运动鞋，衬托着白色的衣裳和黑色的秀发。越来越近，小杰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激动。

    小杰回了回神，此时贞子已经走到了小杰的身边。

    贞子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小杰道：对不起，我必须来，今个就做个了断。

    贞子道：你答应我不来，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小杰把心里想的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贞子，贞子也慢慢理解了小杰。

    小杰道：感谢你的苹果，信还没看，我打算回去看。

    贞子道：不用谢，给你苹果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