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坚毅冷峻,这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除了“哥哥为什么今天又不回来”的忧虑之外的沉重,他们的小佐助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表情?而他只是沉默,除开“要杀了那个男人和复兴宇智波”之外再没有别的言论。
他拉着她的手,牵着无措的她缓缓走向回家的道路,路上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只是在月光之下显得那么冷清,虽然佐助的背脊一直挺得很直,花月的眼睛却一下子就红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我们变得这么可怜?
过去,这条路即使是到了晚上也很热闹的。有时候美琴阿姨会领着他们两个出来散步,遇到附近的邻居就热情的打招呼,路旁的蔬果店老板娘还会时不时给他们塞一些糖果之类的小玩意……而现在……
“花月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和佐助君一起上学啊?”
“他刚刚过去,花月现在赶赶的话说不定还能追得上哟!”
……
花月的耳边划过那天早晨老板娘对她说的话,眼睛转向蔬果店却是一片漆黑空洞,他们啊……真的都不在了呢。
终于走到了家门口,他们两个人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让他们充满面对现实的勇气。
花月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就漫了过来。
“我们回来了!”
宇智波家是古老的和式别墅,建的古朴高旷富有禅意,但一入夜就会显得有些阴森。房子里没有点灯,只有微弱的月光照进来,蓝幽幽的,花月清脆的声音和着穿堂风一直传到了走廊漆黑的尽头,在这无人的夜晚显得清亮到有些诡异。
花月久违的问候自然是没有人应答的,虽然房子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地上都积了一层灰,她和佐助依旧是恭恭敬敬地脱了鞋子走进去,就像他们过去每一次归来一样,守着一成不变的规矩,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守住逝去的古老家族。
他们两个在诺大的家里四处转悠,家中的景象就和几个月之前一模一样,只是灰尘很大,混合着血腥的铁锈味让人很不舒服。花月心里是知道佐助的,他要盯着整个木叶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去上学,还要分心来照顾她,恐怕这段日子他自己也没敢回来,更别说打扫家里了。再者,按照岛国的传统教育,男人是不做事的,宇智波家从富岳大人和鼬哥哥下至小包子佐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贤良淑德”?不好意思,那是女人的事,这一大家子都被美琴阿姨给惯坏啦!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花月下意识的寻找铁锈味的来源,她和佐助慢慢走到厨房门口,花月感觉自己手都直打颤,止都止不住,最后还是佐助去拉的门。
这里的血腥气明显比其他地方都重,流理台和餐桌的旁边是用白色的笔勾勒的人形图,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到处都是黑色的斑点,那是他们被杀/死前飞溅的鲜血……
“都是他做的吗?”
花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佐助没有回答她,只是低着头,眼圈发红,拳头攥得死紧,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坚强一点。这段日子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因为家里只剩他一个男人了,如果连他都不顶用,那花月该怎么办?所以他不能再掉眼泪了,他以后只能帮花月擦眼泪。
“没有了啊!妈妈没有了啊!”可花月的情绪却突然失控了,她扑向已经干涸的血泊中央拼命捶打着地板,“他是个混蛋!混蛋!混蛋!畜生!下地狱吧!!”
“花月!”佐助跑过去死死的抱住哭得岔了气的花月,“我会杀了他的,我会杀了他的,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对不起…….”
“妈妈没有了,怎么办啊……”花月好像听不见一样,僵直着身体任由佐助搂着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在她心里宇智波美琴早就已经占据了母亲的位置,她关心她、关怀她、照顾她,就像她真正的母亲一样。
佐助把下唇都咬出血了才忍住不让眼泪掉出来:“还有我啊,你还有我啊……”
他的话让她渐渐平静下来,在这充满腥味的和室中只剩下他们如幼兽一般无助的喘息声。
今夜他们只剩彼此了。
命运交握,从今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