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肆】
夜晚的宇智波宅伫立在整个宇智波一族的地的中心,背环一座小山,内有两座人工湖,是真正的深宅大院,在蓝黑色与银白色的夜光之下显得更加飘渺惊艳,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而这种遗世独立之中,又被一种浓浓的、挥之不去的孤寂森然的气氛所笼罩,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轻易靠近,它像是一个没生气的鬼美人,美丽却又叫人心惊胆寒。
住在这个宅子里的人也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只是习惯了这个地方,继而想要继承这种森森的寒气,以此来纪念并提醒自己曾经存在于世间的族人以及他们永生不灭的仇恨。
在过去的五年中的每一个夜晚,他们都在为自己死去的族人祷告,都在不断在心中复述着他们的目标,没有一个梦不是浸泡在痛苦的血与泪之中,而这一切,他们都甘之如饴,因为他们是这一族最后的生力军,他们只能选择在战场上陨落,一日不死便一日不休。
别无他法。
老宅在去年翻修过,从外面看还是传统的旧式外观,但里面已经完全翻新过了,而佐助也从一楼搬到了楼上的主卧。
他没开灯,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默的欣赏夜幕之下的宇智波。夜过三巡,店铺大多关门了,到处黑漆漆的一片,仔细瞧黑压压的全是被租出去的房舍和商铺,这都是在花月的主张下被调用的。
他又抬头看了看满是星星的天空,应为月亮的黯淡显得更加璀璨。他又想到很多年前她说过的话:
“佐助和哥哥就像是星星和月亮,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啊。月亮固然很美,但也不能否认星星的光芒,再者,月亮只是小卫星,星星却是几万光年之外的恒星,谁也不能断言佐助是否有一天也能成为比肩哥哥甚至超越哥哥的存在啊。所以,怎么能随便妄自菲薄呢?”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刚刚从贫瘠的北方南下,长得十分瘦弱,像豆芽菜一样。那个圆圆的脑袋歪着,那双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亮晶晶的看着他,那张像猫一样的小嘴里吐出让他心潮澎湃的话语,那些话语就像是一条条编绘好的魔咒,紧紧的拴住了他那颗躁动的心房。
现在这条魔咒又从新破土而出,像一颗妖娆的罂粟花开在他心间的野望。此时此刻,他只想要力量,迫切的、强烈的渴望力量……
这样真的好吗?
他没想过后果。
佐助摸了摸自己颈边的那抹咒印,在这之前花月就已经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咒印能给他带来力量,但是与此同时也必定会带来一定的反噬。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本的买卖,而他被大蛇丸种上了咒印,说到底他还是被利用的那一方,他越强,对方的收益就越大。虽然现在没有谁能告诉他大蛇丸之所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作为被利用的被伤害的“幼兽”,本能告诉他,这个风险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承受得起的。
大蛇丸的门生一再出现诱惑自己,说明他很想得到他。是背叛还是忠诚,选择仇恨还是……不,他从来都别无他选,从宇智波上下百人一夜被屠之后他就没有别的路子了,他就是一个亡命之徒,随时做好了为复仇付出一切的准备,他一定要变强杀了那个男人,然后振兴宇智波。
尽管他始终不愿意承认,在宇智波的仇恨与木叶之间,他终究还是犹豫了。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整日里惴惴不安。
但是……他等不了了。不仅仅是因为波之国一战,也不只是因为鸣人在第二场中忍考试中帮自己挡了大蛇丸的一击,更不单单是因为一尾与九尾的那场殊死之战。鼬的再次出现以及前些天与鸣人一战后,他对于自己力量的浅薄弱小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些都成了他想要快速变强的催化剂。
于他,就如一颗黑色的小点盘踞他纯白世界的一角,当刺激一来,这颗黑色的小点就会像癌症细胞一样迅速扩展蔓延,直到覆盖整个世界。
只需要一滴催化剂就能瞬间侵蚀,这是不能被轻忽的执念,这是木叶众人都始料未及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平等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所以他们不懂你的感受,当你获得全世界又失去全世界的感受。
你没有了可以保护的东西,也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你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以至于你的每一记拳头都打在棉花上,那种无处发泄的痛苦与孤独,让两颗弱小的心抱成团,他们愤怒而又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只要一滴火油在不经意间滴下,就会成燎原之势,剧烈燃烧。
这些,他们怎么会懂?
他的眼睛干干的,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更没有所谓留恋不舍的眼泪。
但是…为什么如此难过呢?
他轻轻地将床头柜上那张第七班的合影扣在桌上,背起了早就收拾好的行囊,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离开。
他带上家门的时候动作轻得像猫儿落地,他不想让这座宅子里的另一个人发现他的动作,毕竟有些事只要自己来做就好了。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再失去,现在这里剩下的就是他仅有的、真实存在的美好。
这是他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战斗,他身负血海深仇,即使不想扛也必须扛起来。他已经不愿意也很久没有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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