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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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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府里头的老太太,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薛贵妃是听明白了,母亲这是叫自己给妹妹长脸呢。

    要说也不是不可以,终归是亲人,她在宫里头这许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人情凉薄,唯有在家里人跟前能说得上几句贴心话罢了。

    拿起宝葫芦纹样的茶盅,她起身在落地罩前踱了几步,一霎儿间眼明心亮,话锋一转道:“升哥儿的亲事也可以张罗起来了,母亲往日在家瞧着,嫂子她可相中了哪家姑娘不曾?”

    薛母脸上一晃,不大高兴,她那媳妇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儿,面上什么都答应,背地里另有乾坤。

    薛氏毕竟是薛芙升的祖母,虽说在孙儿婚事上头有发言权,不过从规矩上头来说,薛芙升的婚事在大方向上还该是薛大太太郝氏拿主意,便道:“她没在我跟前透过风声,你和她处得不多不晓得她,精着呢!”

    薛贵妃倒很不在意,她转动着长长的护甲,笑着道:“您就没考虑把升哥儿和湘儿配在一处么?”她是今日才知道书湘的真实身份,怨大太太早前不告诉她,否则她早有这主意把薛宁两家绑得更紧。

    “… …你也这样想?嗳,我也这么同你妹妹说过,倒是有日子没见了,”薛母想起女儿愈加的焦虑,“她现□子不好,也不知饭用的好不好?”说着站起来就要回家打理些进补的药材明日好带过去给大太太作养身子。

    薛贵妃知道母亲心里急,扬声叫宫人到小库房里头拿了皇上赏赐的补药来,一面道:“母亲当心自己的身子,这里头也有为您准备的,您一大把的年纪了操心也要有个度,横竖个人自有个人的命,妹妹是好是歹还得看老天爷的,咱们多的不能做,只盼着将来——”

    她压低了声音,“将来佑儿登上大宝,届时宁国公再怎么瞧不上妹妹,不一样得把她供起来,还有那府里老太太,她又当如何?… …人始终要向前看。”

    薛母被女儿几句话说得眉松心动,转过天来就带着孙儿进国公府看望女儿。

    怕人不知道似的,补品直摆了两大车,一群小厮抬着从角门运送进去,这动静大得很,没有不侧目的。她则昂首挺胸自正门入,薛芙升在祖母身侧,天上日头越发明晃晃的,他抬袖掩了掩,漠然看着周遭。

    府里老太太早知道今儿亲家太太要来,使了跟前得力的唐妈妈上二门上迎接。唐妈妈堆了满脸的笑,又是“亲家太太”又是“表少爷”的叫,礼数周到极了。

    领着人先是在老太太的德容堂里叙话,这两人撞在一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各自虚与委蛇,吃了几口茶,权氏开始拿话半真半假地刺探薛氏。

    总归事关皇室,若改明儿真叫薛贵妃的小皇子越过太子御极,那薛家可就大大不同了,看薛氏趾高气昂的,莫非有十足的把握?权氏现下也不能轻忽。

    朝堂上的事她不懂,大老爷两头都不靠是他拿的主意,她私下里还是觉着有些草率了。薛母见达到目的,说太多反倒不美,并不正面回答她,意思倒还是那么个意思。

    却说正院里,知道薛母要来,大太太打叠起精神强自梳妆了坐在明间南窗下等候,左等右等不见,便使了郑妈妈去请。

    郑妈妈才出门,远远就见着薛母来了,喜得直接迎将上去。薛母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郑妈妈是当初她特意放在大太太身边的,她信得过,就边走边问话。

    郑妈妈也老老实实地答,半点不含糊,至于那一夜大老爷和大太太究竟是怎样的一番争吵她却形容不出来。当时她们都给支出去了,谁还知道屋里头到底怎样的光景?

    只晓得大老爷怒气冲冲摔门而去,摸着良心讲,她随大太太进宁家这么些年,还从未看见大老爷生这么大的气!原来往日温淡有礼的人一旦动起怒来比成日呼呼喝喝的人要厉害百倍。

    薛母进门,甫一见到女儿眼睛便红了。

    大太太往日何等的威风有气势,凤眼流光,如今却像老了许多,本是倚靠着窗子,一见着母亲未语泪先流,霜儿赶忙拿出帕子替她拭泪,“太太怎么又哭了,见到老太太是好事,您不也天天盼着嘛… …”

    大太太挥了挥手,叫霜儿把屋里不相干人都遣出去,人走光了,薛母上去仔仔细细打量她,老泪也流了下来,抚着她干瘦的背脊道:“你这瘦的都没人形了,何苦来哉?当日就不该作下那糊涂决定,你瞧瞧现在——”

    再说当年也没意思,薛母问她可有请太医来看过,大太太说自然是看过的,太医说她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唯有自己宽心罢了。

    她却怎么能宽的下心来?

    昔日她掌家,得罪的人也多,这府里家生子是下人里头最会拿大的,往日她得势,他们卑躬屈膝,现下她是虎落平阳了,什么样入不得耳的话都敢叫她听见了…!

    她自己倒罢了,担忧的只有女儿而已。

    书湘是她的眼珠子,她的心头肉,可如今拖着这副残损的身子自顾不暇,哪里能兼顾?本是以为大老爷往日到底疼惜女儿一场,他们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女,该多加照拂的,不想大老爷赌气,已是好几日不曾归家来。

    大太太每每听说书湘院里连饭菜都不能及时送到气得都要从床上爬起来找老太太理论,厨下人不恭敬自然不见得是老太太刻意交待的,可她到底是祖母,连这点涵养也没有么?睁眼装作不见算怎么回事。

    倒是书湘十分懂事,每日来从不提起。

    她并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往常她的饭食都是大厨房里管事妈妈亲自送到的,连添加点心蔬菜也不消她添钱,这本就是额外受的好处了,其他姐姐妹妹若没有这份优待,她也不过是和大家一般了,不值得闹起来斤斤计较。

    薛母在一旁落座,“你病成这般,你家老爷就再没来瞧瞧你?”

    大太太弯唇,笑了笑道:“他怎会来瞧我?巴不得我死呢——我不怪他,是我自作自受,那一日…不该说出那位来气他,老爷的性子我知道,这么些年了,唯一置的外室还是个同宫里那位厮像的,这是为的什么您也想的清楚。”

    自然是因为放不下。

    薛母动了动唇,大太太又道:“母亲若担心我受这外室的气大可不必,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还轮不到我放在眼里。她满以为自己自此可母凭子贵,却瞧不清老爷对她的厌恶。他喜欢她的皮囊,又不是她这么个人,见天儿的跟那儿谋划,除了叫人生厌还能是什么。”

    薛母叹气,“你如今倒是想得透彻,”想起韩氏那儿子,不由问她,“那一位呢?韩氏的儿子,是叫齐哥儿罢,你瞧着怎么着?”

    说起这个大太太苍白的面色微微一动,她听闻这几日宁书齐已是开始跟着大老爷在外见客了,想来是合乎大老爷心意的。

    宁书齐的性子同韩氏很是不同,倒更像大老爷些,那副面貌也像大老爷,眉眼间,隐约也有点像韩氏,说是韩氏,倒不如说像宫里头那位。

    大太太虚弱地扬唇,“大老爷看齐哥儿好,他自然一千一万个好。没准儿哪一日就叫写在我这嫡母名下了,嫡庶之差呵… …不过套个嫡子的名头,有什么意思?倒是我,好歹正经有个儿子。”

    薛母点了点头,“这话是,说开天了他也该奉养你这嫡母,便是那韩氏自己,也得陪着小心在你跟前侍候。”薛母旁的都不操心,她就担心大太太和大老爷处得不好,却拿不出主意。

    母女俩有一车子的话,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了书湘的亲事上。

    书湘今年十三岁,明年十四,及笄眼见着就是后年的事了,薛母从前便提起过叫把书湘许给薛芙升的话,那时候大太太言谈之中多有推拒的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本想再挑拣的大太太如今精力不济,且大老爷又是这么个态度,她很担心书湘的未来,倒不如应承下母亲,好歹是书湘的外祖家,比嫁到哪里不强,她也真正能放心。

    转头叫外头薛芙升进来,他恭谨地行过礼,望之斯文俊秀气度不凡。

    大太太眉眼含笑赞许地道:“哥儿越发出落得一表人才,我同你祖母说话,你一个儿在外头呆着倒也无趣。”

    薛芙升唇角略略浮起来,他看起来是天然带笑的模样,“怎么会,姑妈府里头景致好,我看了心里清静,是便宜了我,叫我饱了眼福。”

    薛母拿眼角看见大太太满意的模样,一时也放了心,因还有知心话要和大太太说,就干脆叫薛芙升上外头园子里走走散散,过些时再回来。

    薛芙升应了是,出了正院的门,他依着记忆信步走,等停下来时已经在书湘的韶华馆门前了。

    院门大敞着,里头寂寂的,开门便见着墙边开了一溜的鲜艳花卉,灼灼的惹眼。几个小丫头撑着下巴坐在廊庑下打着盹儿,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咳了一声,并不见有人出来。又轻咳一声,打瞌睡的小丫头仍旧没醒,好在门里终于有了动静。他知道自己如今不好轻易进去,就负手立在院中等着。

    一根花枝欹斜着伸展到他眼前,绽着洁白如盏的小小花朵。他伸手抚了抚,才一抬眼,门里书湘就打帘出来了。

    她早在槛窗里瞧见是表兄,心下跃起陶陶然的喜悦跑向他,也不顾所谓男女之别,只是由衷道:“表兄可算来了,外祖母也来了罢?这下可好了,”她喃喃着自语,“母亲身子不好,是该有外祖母来陪着说说话儿。”

    说完这些,她才想起自己如今穿着裙子,怕吓着薛芙升,忙摆手道:“我没有变装的癖好,表兄才从正院来,我的事儿你大抵都清楚了,说起来真怪难为情的。”

    薛芙升也没有一直盯着她看,错眼道:“嗯…我都听说了。”他何止是听说呢,一早就知晓了才是。余光里瞥见她白生生的脸,花枝衬着,益发显得人比花娇。

    “还好么?”他们绕着小路往亭子里走,一句一句地说话。

    “没什么好不好,就是不大习惯。”书湘仰着脖子望望天,云高孤远,肩上的发被风吹得飘动起来,她眯了眯眼睛,“好些日子没出去了,女红我也学不好,不知道那些小姐是怎么有耐心一针一线捣鼓这些的… …”

    春闺深深,什么时候坐穿了,什么时候嫁出门去。

    可她的心早就野了,一日两日三日都好说,时间久了就觉得自己在坐牢,可气的是大老爷也老不在家。

    她夜里睡在床上烙饼似的翻身,总想起上学时候的光景。那会儿多好呀,捧着本书听夫子授课,画画课上还可以偷觑… …嗯,可以看赫梓言泼墨作画。

    她自己画得不好,很不好。可是人家赫梓言画得好呀,画山是山画水是水的,他作画的时候面貌最是端正,很像那么回事,周身萦绕着一股子墨香,叫人不自觉生出亲近之意。

    可他搁下笔来就变了一个人,说起来,她还不曾从他那儿偷学到一星半点的技巧呢。

    可惜了的,往后再不能见了。

    书湘不自觉恍了神,薛芙升劝道:“女红针黹倒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有成就的事儿,湘儿若不喜欢,不学便是了。”

    “那不成!别人都会,我也得会,太太说我学不好的话将来到了婆家,相公会暗地里笑话我的。”

    薛芙升笑起来,“不会笑话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功告成!

    昨天本来也写的,但是写到后来就睡觉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今天下午开始写,写啊写,终于写出这八千多字............QAQ,八千啊,分成两千两千一发我能发上好几天呢(啊。。。)

    求收藏,求花花,么么么哒~~~~~~~~(*^__^*)  .→  左边这表情真可爱,明明我现在一脸痴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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