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小子没毛病吧,才几天没见怎么弄到医院来了?”王良打完麦柯,立马笑出一排牙齿,看到床边的柜子上削好的半个梨直接拿过来就啃,嘴里咔哧咔哧的。
滕诚胸口一紧:那个是麦柯特地给他削的!还没送到他手上呢,结果被这小子给……
那边麦柯被打了还眯着一只眼睛缩着脖子笑:“你就这么跑出来了,璐璐不会追杀你?不用拼命干活哦?”
王良呼哧呼哧三口把梨给啃了,往边上一丢,拿了纸巾擦擦手:“我就是去混日子的,那边的人挺复杂的,没我们这儿简单,融不进去,每天去了也是打打酱油的。”
“切,你自找的,你的烂摊子把我差点给累死!”麦柯吐槽了一句,看了看那边坐着呆呆的看着这边的石毕,其实年前年后经理才是最累的那个人,像是和什么卯上劲儿一般比以前工作还恐怖。
看王良和石毕这样子,真不太好说。
“我不是把小学弟留给你们了?我可是把人培养的好好的!”王良背对着石毕,一听麦柯说他们忙,心里想着石毕应该压力最大,想回头去看,又想到之前的决绝和自己干的好事。忍住了。
“得了吧,你走了没几天小陈就辞职了去隔壁市的设计院了,年前组里就三个人,后来来了个临时帮忙的小路。经理可是天天陪着我们画图才熬过去。你就作孽吧。”麦柯一拳打过去。其实软趴趴的。
“那个没心肝的贼小子!”王良垂着眸子,他最清楚他的摊子有多大。捏了捏拳头,是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然后,他直接伸手捏起了麦柯的脸,逼着问麦柯的病情。
于是十分钟后,王良和石毕都被赶出了病房。
其实滕诚只是咳嗽了一声。
石毕和滕诚多少还是打过点交到,麦柯生病滕诚在病房也说明了很多很多的问题,看着王良以一来和麦柯不生分的又打又掐,还耳朵贴耳朵开始说悄悄话。以前在设计所也习惯了两个人感情好,只是大老板明显不高兴了。
起身说了几句慰问的话就要走,到了门口也没见到王良要跟出来,已经看到滕诚冷到冰霜的眼神了。
石毕说了一句:“王良,我正好有事找你谈。”
总算把人给弄了出来。
病房里什么情景石毕不知道了。
只是王良和他气氛尴尬地在门口等着电梯,石毕去看人,王良也在偷偷的看他。
“我……”
“什么时候结婚,网上也没看到报道嘛。”
石毕刚要开口,王良先说了句话。石毕只觉得背后一凉,脸上带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下楼的电梯里很多病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王良只当石毕不愿意同他说,出了医院直接去开车了。
被人叫住:“我打车来的,现在这个点不好打车,能不能顺带送我一下?”
“你车呢?”上了王良的小尼桑,他看到石毕低头扣安全带的时候,脖子上一大片红色的东西。好像是皮炎,衬衫的领子也没有挡住。
“上个月被撞了下,去修了,还没时间去拿。”石毕靠在车座上,半垂着眼睛。
“你……”王良都不知道该先问他怎么撞的,还是改问你脖子后是是怎么回事,还是他一个强.奸人家的牲口到底有没有这个立场去问这些。
石毕微微叹了口气,像是调整了下情绪,语调也轻松了些:“你最近还好吧,刚听你说去了张璐那儿,那边规模大,机会也多。好好把握。”
石毕是想劝劝王良既然去那里了就好好的工作。王良这个人是散漫惯了,有时候还有点儿二,做事横冲直撞的。但这个人的优点就是特别的负责人,什么事情交给他,其实挺放心的,这样的人做普通的设计师容易让上司气死,但是让他负责项目,又特别的安心。
“在那里是挺好的,上司暗恋我十年,小日子过得如鱼得水。”王良听石毕的话只觉得特别的生分,怎么都听着不爽,于是故意说得春风得意一般。
石毕听了心里凉飕飕地堵得慌,还有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然后车子上就又冷了下来。
去设计所也就二十几分钟的事。
车到了。
石毕睁开半垂的眼睛,看到王良拉了手札,握着方向盘,没动。
“谢谢你。”石毕道谢要下车。
王良的车门还是锁着的。
“喂,那天我……那个你……”王良对着方向盘地地道。
“我睡一觉就忘了。”石毕淡淡的:“以后谁都别提了。”
王良看到石毕的脸分明是红了:“你忘了,我可没忘。”
“王良……这事都过去了。”别提了。
“你不恨我?”王良自责地小声:“我是畜生。”
“呵……”石毕听王良这么说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人都要往前看。上个礼拜我在滕胜见到张璐。她和我说你在他那儿干得挺好,你们的感情也挺好……张璐是个挺有责任感的女人,可能个性强了点,当领导的嘛……你多——”
王良一听到张璐就头疼:“那是我和她的事!”着急地打断,王良看着石毕的脖子,全身都不爽:“先说你的事,你的车到底怎么了!”
王良有点凶,石毕现在也下不了车,于是老老实实地答:“早上开车总晃神,超速被扣了两次分,那天闯了红灯被蹭了,今年的分扣完了,有空得重新考回驾照。”
“你——”王良一想到石毕一大清早和别的车子撞到一起,就一身的冷汗:“这里怎么回事?!”
石毕低头看到王良的手指着自己脖子:“没事,神经性皮炎,抹点药就好。”
“压力太大?随眠不足?”王良脱口而出。他记得以前皇太后身上就有,生在手肘上,每天晚上又疼又痒的睡不了觉,那时候太后一个人带着淘气的他,李叔还没有出现。他记得医生说神经性皮炎就是压力太大免疫力紊乱导致的,那些什么药膏都是治标不治本一堆激素用多了对身体很不好。
“小毛病。”石毕记得上个礼拜还能用衬衫挡住,这礼拜是长得越来越上面了。
“你——”王良气的牙痒痒。这一个个都怎么了,麦柯好好的就晕了弄出个甲状腺功能衰弱,石毕呢,别人结婚乐呵呵的满面春光。他呢,定个婚和没了魂一样,现在连这种病都得了:“那个田熙大小姐是死的嘛,她不管你!”王良看着石毕的明显受了的脸颊,很想揍人。
自己是牲口,对他做那种事。他认了。
但是石毕呢!这人被自己欺负,说了句忘了就过去了。
明明不喜欢那个田熙,说订婚他就订婚,明明一点也不高兴,不喜悦他还愿意。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觉得你活着真他妈的累!”王良一肚子的气。一下子拍开了车门的解锁,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他没话,也没立场和石毕说了,让他赶快走。
石毕慢悠悠地解开了安全带。
“王良,年前我和田熙订婚,是因为家里的影视集团遇到棘手的问题,想要田伯伯站在我们这块儿帮忙。后来我爸说事情压下来了,是李叔帮的忙。是……你帮忙的吧?”石毕慢慢地说,让自己笑了起来。
“你们娱乐圈的事,我怎么知道。”王良嘴硬。其实那天他酒醒了,从麦柯那儿知道石毕他爸和老哥花钱买了电影节的几个奖要被捅出来事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李叔。后来听说石毕他们家被罚了几千万的罚款,丑闻到底是被硬压了下来。那点钱搞电影的人拿得出来,毕竟还是元气大伤。但是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王良是等着事情解决了石毕和田熙的婚礼能取消。只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个人,好像除了工作,都放弃了自己的生活一般——像一滩的死水。
现在的人早就不是他王良以前喜欢的那个石毕了。
以前只觉得他身不由己,如今,石毕是彻底的低头和放弃。
“我赶着回家。”王良不想再谈。直接赶人。
石毕没等到想要的回答,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气还是愉快而平静的。现在也知道王良的态度和立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谢谢你送我过来。工作顺利。”
门一开,外头马路上的嘈杂声就响了。
傍晚的夕阳照得石毕的头有点痛。
一步步地朝设计所的大楼方向走。
他感觉得到,王良讨厌他了。
何止是王良?他也讨厌起了自己。
喜欢王良吗?
是喜欢的。从王良傻乎乎拿着铁棍要砸他的车开始,好像就喜欢了。
只是他没法接受男人。总是冷冰冰的对他。
却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
那一次的性.爱,没有那么的糟糕。反倒这些日子总会做梦梦到那个晚上……
到底是自己以前看不透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总是摇摆不定,让人失望。
等他想明白了,后悔了。
那个人也不在了,不会再回头。
大楼门口的玻璃门反射着低低的夕阳,射在眼睛里,有点点的眩晕。
石毕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嘴里苦苦的。
或许有些人一辈子就是挺孤单的吧。小时候自闭,长大了,喜欢的想亲近的人,总也留不住。
石毕相信世界那么大,和他一样的人一定也会有这么十几二十个。他们中一定有人活得好好的。如今失去了那么那么多,也不要那么容易就放弃。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得一天一天的慢慢熬。
电话接通。
毕……”或”田熙,我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