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又是那家人,你懂的。”老严尽量简短地说,虽然听起来不是在节省力气而是在避免猝死。
“……”我无言以对。那小山般的泥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这半夜的活老严借不到叉车,估计够呛。而且他怎么又接了这活儿,我们的公司可以换个名字了,别叫家政公司,直接叫移山公司算了。“呃……好吧,那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说又出现了一座泥巴山需要我出马吗?”
“不,泥巴,我们已经,收拾了。现在你,去收拾,那家主人。”老严一个词一个词说。
“啊?什么?你们是已经把他宰了还是准备叫我去把他宰了?老严,杀人这活儿我干不来,手抖,而且它犯法。”我严肃地说。
“少扯淡。”老严似乎恢复了一丝生气,“叫你去跟他谈谈。他说还有最后一个事拜托。我们现在真搞不下来了,你帮个忙走一趟吧。”
老严这么一说我肯定不好意思了,前两天因为史莱姆的事情我才休息了一天,虽然不算休息,反正现在他们那边出这个事我肯定不能不去。我连忙答应了老严,回房间穿好衣服洗漱出门,噜噜就在床上一边咕哝一边盯着我,我摸摸她的头说:“我要出门一趟,中午就回来。”她乖巧地点点头,朝我噜噜一声叫我早点回来。不……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跟她交流的。
出门打了个的士,的哥问我:“去哪啊?”我说去江南花园。的士上路了之后的哥看起来很习惯性地跟我搭话:“住江南花园?那儿的别墅挺贵的呀。”
“不不不,我不住那。不过我看那边是没多少人住的样子。”我说,“挺冷清的。按说那里的环境不错呀。”
“嘿嘿。”的哥一边从容地超过一辆大卡车一边笑了笑说,“您要是不介意那我就跟您说说,那地方没建别墅之前就邪门的很,没人住也正常。”
我一愣,连忙问:“怎么个邪门法?”
“原来那边是个芦苇甸子,淹死的人那真不少,几乎年年都有,都说这江里有水鬼,抓着江边的路人托生呢。”的哥一脸神秘地说,随即又笑起来,“反正我是不信的,不过开发商看中那块地建别墅的时候,工地上也老出怪事儿。又说是看见有人从江里头游上来了呀,又说是半夜丢东西,还有早晨起来看见装混凝土的车斗子里全是河泥。”
我惊讶地看着的哥的后脑勺,这和那个男人家的情况很像嘛。是水鬼?或者魔物吧……不管是什么我也不想碰见啊,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想。
“这是我当初在那干活的朋友说的,绝对不骗你。开发商不想把这事传出去,还发了封口费呢。”的哥洋洋自得地示意这是独家消息。喂这消息很轻易就被你朋友泄露了吧?而且还偏偏泄露给你这个又开的士又这么能侃的家伙了!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江南花园这么冷清了,封口费到底是封了哪里的口了啊?这开发商也是真够倒霉的。
的士就给我停在小区门口,我自己走进去。远远就看见公司的面包车停在那家门口,老严在驾驶座上仰天打着呼噜,看来真是累坏了,我敲敲窗户把他敲醒,才发现后面的座位上好几个同事也在迷迷糊糊哈欠连天。
“来了啊?”老严揉着眼睛打开车门,对我说,“那成你进去找他吧,我们回去了。”
“诶别急啊。”我拉住他,“到底这什么事啊?亏你能三天两头接这移山的活儿。”
“这你就不懂了。”老严悄悄说,“你瞅,这家人这明显是有隐情,你帮人家干活,人家感激你。再说人家有钱,这种款爷的私活咱要是做好了,能摊上的甜头你想都想不到。”
“你的意思是,有没甜头就看我这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我朝大门努努嘴。
“我知道你机灵,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还是话说到前头,咱要是真办不了的事,你别打口。”老严抽出根烟点上,“虽然我也挺好奇的,但是我还得回去安排下他们,这不,都快睡死了。你快去吧,完事了给我打电话。”
我纳闷地说:“你咋不直接跟他谈了呢?非要我来。”
“你以为人家傻呀?咱这么多人呢,他意思是要跟他单独谈。我也累得不行,反正才刚等了一会你就到了。”老严说。
“才等了一会你就坐那打鼾了,好好你们快回去吧。”我挥挥手,目送着老严有点歪歪扭扭地把面包开走了。